&ep;&ep;杀了他们?很简单,也很难。

&ep;&ep;无论如何,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想活下去。

&ep;&ep;“今天你们可以留在这里,明天必须走!”

&ep;&ep;梅里亚低下头,再次虔诚的匍匐在地,“是。”

&ep;&ep;牧人们的绳子被解开,强盗留下的骆驼上,有抢劫来的帐篷和食物。牛羊被驱赶到一起,这是部族的财产,族长和有地位的老爷们都死了,这些全部都是他们的了。就算是部族的奴隶,也能分到一两头。

&ep;&ep;死里逃生的人们,脸上或多或少带上了喜色。

&ep;&ep;站在绿蜥身边,看着牧人们从面带惊恐愤怒,再到平静,何宁沉默的不发一言。

&ep;&ep;这是大漠的民族。

&ep;&ep;地行兽和猛犸被叫了回来,留下的血肉成了食腐鸟的晚餐。

&ep;&ep;强盗和死去骆驼的尸体早已不复存在,湖边的草地上只余下一滩滩血迹。

&ep;&ep;入夜,木苏部族的人没有进入荒城,而是在附近搭起了帐篷。

&ep;&ep;两弯明月高悬,星光闪烁,天空如点缀着宝石的暗河,无穷无尽,引人沉迷。

&ep;&ep;何宁靠在猛犸身上,绿蜥蹲坐在他的身边,地行兽和往常一样守在四周。

&ep;&ep;放牧民们离开,代表他也必须离开。

&ep;&ep;“要离开这里了。”何宁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征求绿蜥的意见,“去哪好?北边太远,南边也不行,黑头发太显眼,带着几个大家伙,去西边?倒不是不行,可遇上蛮族怎么办?他们比东边的人更不讲理……”

&ep;&ep;何宁皱着眉头,绿蜥歪着大脑袋,爪子嚓嚓的挠着肚皮,猛犸给了它一鼻子,太吵。

&ep;&ep;“要是真走了,那些铜板和羊皮卷怎么办?”何宁坐起身,都带上不可能,也不能就扔在那里吧?

&ep;&ep;还有……摸摸手腕内侧的趾骨,就算来自记忆传承,情感却是真实的存在。

&ep;&ep;究竟该怎么办?

&ep;&ep;很烦!

&ep;&ep;夜深了,何宁终于有了些睡意。

&ep;&ep;半月湖边的沙猫和沙鼠探出洞穴,习惯了凉爽夜晚的动物也出现在湖边草丛中。草叶上的血迹吸引了食肉的昆虫和小动物,循着血腥,总是能找到几块碎肉。

&ep;&ep;湖面泛着微波,一个袅娜的身影无声的出现在半月湖边,小心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咬破了手腕,鲜红的血流淌出一条细线,滴落在湖水中。

&ep;&ep;被血染红的腕子上,套着两只银色的细镯。

&ep;&ep;湖水开始变化,一个诡异的漩涡渐渐成形,身影低声呢喃着巫文,浅色的双眼开始变深,逐渐成了如夜空般的黑色。

&ep;&ep;欧提拉姆斯神殿

&ep;&ep;大巫站在破损的棱镜前,镜面上还沾着她的鲜血。

&ep;&ep;镜面上浮现出一片花海,花海旁,是废弃的古城一角。

&ep;&ep;苍老的面容终于有了光彩,伛偻的身躯猛的站直。

&ep;&ep;“找到了!”

&ep;&ep;阴鹫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大巫扑到棱镜前,表情带着迫不及待与贪婪,终于找到了!

&ep;&ep;湖边的女人握住手腕,血沿着指缝滴落,拧紧眉头,神情变得难测。

&ep;&ep;事情和她预期的不同,本以为能在部落迁徙途中误入荒城,不想遇上沙漠强盗。不过,这些强盗也算帮了她的忙。弱者,总是容易获得同情。

&ep;&ep;曾经,木苏是亚兰大陆东部最强盛的部族之一,如今呢?因为一个人的选择,一切荣耀和财富都被剥夺。

&ep;&ep;她的祖先忠诚于大巫,可这份忠诚换来了什么?

&ep;&ep;污蔑,追杀,部族的衰落。

&ep;&ep;女人站起身,看向荒城,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将因她而改变。

&ep;&ep;亚兰大陆,属于欧提拉姆斯神殿,属于巫女,亚兰帝国已经灭亡,不再需要男巫!

&ep;&ep;血腥味很淡,消失得也很快,女人悄悄的回到帐篷,她最忠心的奴隶,正用绳子勒死了帐篷中的最后一个人。

&ep;&ep;“带上必须的食物和水,我们走。”

&ep;&ep;她已经做到了对神殿的承诺,必须快点离开!

&ep;&ep;大巫的血……

&ep;&ep;女人舔了舔嘴唇,她现在得不到,总有一天,她会代替那个苍老的女人,坐在欧提拉姆斯神殿的最高处!

&ep;&ep;晚风掀起了女人的头巾,站在断墙后的何宁,看清了她的面孔。

&ep;&ep;梅里亚·木苏。

&ep;&ep;果然,好人不能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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