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何宁咬紧了嘴唇,双脚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踏进了河里。

&ep;&ep;石台周围的河水并不深,恰好没过何宁的腰,单手撑在石台边沿,一跃而上,回过头,绿蜥仍站在岸边,没有跟过来。

&ep;&ep;小心避开银白色的沙粉,捡起盒子,从纹理看应该是木头的,至于是哪种木头,何宁无法判断。

&ep;&ep;木盒上没有锁,掀开盖子,盒中静静躺着一卷羊皮,金光就是它发出来的。展开羊皮卷,金色的文字正如水般流动,每一个字符都如有生命一般缓慢流淌。

&ep;&ep;字形扭曲,像是一种抽象的画,明明不认识,印入眼底,何宁却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ep;&ep;“……背叛者永堕地狱,贪婪的罪孽无法洗刷……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祈求天神降下惩罚。”

&ep;&ep;羊皮卷并不完整,读过两遍,何宁确定,这应该是下卷,记录罪孽和背叛者的部分并不在这里。

&ep;&ep;那么,之前的三个女人,就是在守护这个东西?

&ep;&ep;想到这里,何宁突然一愣,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ep;&ep;石台突然开始晃动,绿蜥在岸边焦急的吼叫,容不得多想,何宁立刻跳进水里,飞快游回到岸边,伴随着轰隆声响,石台破碎塌陷,沉入了水中。

&ep;&ep;河水中涌起一团浑浊,很快被更多的水流冲刷,消失不见。水面依旧,仿佛那个石台以及石台上的女人从不曾出现过。

&ep;&ep;攥紧羊皮卷,何宁的脑海中突兀的响起了一个声音,飘渺,柔和,“大巫,尊敬的大巫。”

&ep;&ep;声音中仿佛还带着铃音,何宁猛的一拍脸颊,清醒点!

&ep;&ep;后背突然被顶了一下,抬起头,能感受到绿蜥的担忧。

&ep;&ep;“没事。”何宁拍拍绿蜥,笑着说道:“我没事。”

&ep;&ep;看向前方,何宁心中涌起了不确定,似乎还有东西在召唤他,但他却不想继续走了。

&ep;&ep;“回去吧。”一切太不可思议,饶是神经再粗,也早晚会崩溃,“这下面太冷了,咱们上去暖和暖和再下来。”

&ep;&ep;绿蜥没有异议。

&ep;&ep;回程比来时要快,走到两条河流的交汇处,何宁的脚步放慢,总觉得身后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亲切,怀念,仿若带着悲伤,穿过百年。

&ep;&ep;何宁停下了,猛然回身,蹚过河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ep;&ep;脚步声在回响,喘息也变得急促,脑海中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近了,更近了!

&ep;&ep;终于,河水到了尽头,汩汩的水流,从一个磨盘大的深洞中涌出,在水源之后,嶙峋的岩壁旁,倒卧着一具巨大的骸骨。

&ep;&ep;头颅和腿骨尚且完整,脊骨和肋骨却破碎不堪,十几支刻着巫文的长矛错落在骨骸之间,矛尖锋利,闪着银光。可以想见,这个巨大的动物在死前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ep;&ep;颅骨搭在前腿骨上,眼窝黑幽。

&ep;&ep;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它不该在这里!

&ep;&ep;何宁的眼睛发红,发疯般的冲向前,抓起地上的长矛,用力折断!

&ep;&ep;背叛者,该死!罪孽者,该堕入地狱!

&ep;&ep;黑色的双眼泛红,乌黑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狂舞,掌心被长矛的断口划破,鲜红的血滴落,他却根本不在乎。

&ep;&ep;愤怒无法发泄,酸楚涌上胸腔,脸上一片冰凉。

&ep;&ep;愕然的抚过脸颊,他哭了?这是属于他的情感?

&ep;&ep;丢掉断裂的长矛,何宁跪坐在巨兽的头颅旁,颤抖的手抚过白骨,不似人的哀声,像要撕裂大地一般,从喉中涌出。

&ep;&ep;穿过岩壁,涌出河流,透过大地,舞过大漠的风,卷起愤怒和怨恨,沉重的悲伤使生灵发狂。

&ep;&ep;声音变得沙哑,泪水流干,一团金光柔和的包裹住何宁,哀伤与愤怒逐渐远去,充血的双眼缓缓合上。

&ep;&ep;绿蜥走过来,在巨兽的骨骸之前,恭敬的俯下身,大嘴叼起了羊皮卷,金光将何宁送到它的背上。背着何宁,它退出了骸骨所在的地方,一步一步向来路走去。

&ep;&ep;荒漠中,烈日几乎要烤干空气中的最后一丝水分。

&ep;&ep;从荒城中逃出的商人,衣袍染着鲜血,嘴唇裂开了一条条血口,深一脚浅一脚的摇晃着。求生的意志支撑着他始终没有倒下,但是,快到极限了。

&ep;&ep;空中盘旋的食腐鸟,正在等待着这顿美餐。

&ep;&ep;视线变得模糊,眼前的一切彷如水纹般波动,绝望几乎要压过求生的意志。

&ep;&ep;倏地,商人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在绝境中,他看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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