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没有自制力是什么意思?”贺珏调笑着继续追问。

&ep;&ep;“主子别问了。”靳久夜小声请求道。

&ep;&ep;贺珏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上手摸靳久夜的耳朵,“有些发烫啊。”

&ep;&ep;“不说了。”靳久夜扭开一点,贺珏哪肯放他,便将他搂在怀里,往小榻上一躺,“来,陪朕午睡片刻。”

&ep;&ep;靳久夜还想挣脱,贺珏却只是将人抱在怀里,“乖乖,就睡一会儿。”

&ep;&ep;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这么将就着挤在一张小榻上,缓缓午睡了去。

&ep;&ep;日光斜洒而过,两张睡颜宁静柔和。

&ep;&ep;第69章番外三

&ep;&ep;这年春,贺珏怕靳久夜在宫中闷得慌,便下令准备了东巡。乘船沿着淮西河道至大宁府,由清河口岸往南下,视察江南水军后,再从陆路返回西京。

&ep;&ep;如此出巡时间可长达几月之久,几乎将大半个南唐都看了去。

&ep;&ep;这也是贺珏即位以后,第一次也是最盛大的一次出巡,朝堂上内阁里,各处都十分重视。

&ep;&ep;从年前就折腾准备着,到了三月开春,因天气转冷又延迟了些日子,到了四月初才开始行走。好在水路快且舒适,只要不晕船,与岸上生活也别无差别。不出一月,他们便到了大宁府。

&ep;&ep;负责近卫戒备的是林持和高山鹰,京畿卫禁军随行在侧,连玄衣司也出动了不少暗侍卫隐匿伴驾,或事先查探情况,以便御驾不受阻碍。

&ep;&ep;刚到大宁府,高山鹰就下令全队戒备,并禀告了贺珏,如今海寇猖狂,大宁府离海很近,特别是清河口岸,有不少海寇肆虐。因南唐水军不善海战,一时没办法将其降服,这次御驾入大宁府,他心里多少捏着把汗,只盼着能平安度过。

&ep;&ep;贺珏倒不以为然,他曾经经历过的战乱岂止海寇这般简单,从荒无人烟之处爬出来,早已挑战过最极限的时刻。即便现在海寇近了身,他也无所畏惧。

&ep;&ep;是以贺珏的御驾停靠到大宁府时,也不曾动用大宁府的水军,到了清河口岸,为了看一场美轮美奂的日出,他还特意将船停了几日。

&ep;&ep;直到林持都开始心态不稳,拐着弯暗示离开,未免与海寇狭路相逢。

&ep;&ep;贺珏便问他:“朕如今看来,像不像是一个昏君?”

&ep;&ep;林持哪有靳久夜的胆子,自然一千个否认,连忙说:“不敢。”

&ep;&ep;贺珏便觉得没意思,又去找了靳久夜说话。

&ep;&ep;靳久夜话不多,可到底比林持这等人有意思说了,两人没过一会儿又开始在屋里腻歪。

&ep;&ep;林持叹了口气,跟高山鹰凑到一处,两人互相埋怨了几句。

&ep;&ep;“陛下性子愈发随性了些。”林持忍不住问,“当年带三千京畿卫去玉门关的时候,高兄是如何应付的?”

&ep;&ep;“那也是胆战心惊啊,生怕出了什么意外,那时候年轻胆子大,陛下又为皇后殿下担忧,做臣子的如何能不为君分忧?”高山鹰想起来,也觉得当年轻装简行去边境战乱之地,实在太过大胆了些。

&ep;&ep;如今却没有这份胆子了,胡子长长了,心境也变化了许多。许是过惯了几年安生日子,便再也受不住来自暗处威胁的压力。

&ep;&ep;“老了,老了。”高山鹰从身后解下一只水壶,拔开瓶塞饮了一口。

&ep;&ep;林持闻见了,忙问:“你喝的是酒?不怕误事?”

&ep;&ep;“倒也不会,昨日大宁府传来消息,他们在青口大败海寇,对方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作乱。”高山鹰心里有底,否则就算冒着得罪陛下掉脑袋的风险,也会将贺珏请走。

&ep;&ep;自然这个消息贺珏也是知道的,因而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只想同靳久夜看一场好看的日出美景。

&ep;&ep;林持心里也认同高山鹰的话,他还有更深一层的把握,“其实,有影卫大人在陛下身边,纵然千军万马,想来也不能伤陛下分毫。”

&ep;&ep;“是啊,那可是影卫大人。”高山鹰亦想起当年玉门关的情形,他们冲进葫芦谷营救时,数百狼烟骑竟被靳久夜一人吓得不敢上前一步。

&ep;&ep;那时候,靳久夜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全神贯注于眼前,甚至分不清来者到底是何人。他的眼里只有厮杀,只有鲜血,便连陛下都差点儿成为影卫大人的刀下亡魂。

&ep;&ep;而这样一个伤残之人,狼烟骑却被震慑得不敢妄动,彼此对峙了一天一夜。

&ep;&ep;最后靳久夜才撑到了陛下前去营救,那是一个怎样强大而不畏一切的人。时至今日,高山鹰哪怕回忆过无数遍当夜自己的亲眼所见,也断然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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