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门外的天空是天界的天空,云来云去波澜不起,像是凝固一般,苏东坡道“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可是真到了穹宇之上,就成了不知人间是哪年哪月了。

&ep;&ep;她瘫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竟是落霞满天了。睡得太久,冷不丁起来反而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她拥着被子又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彻底清醒过来。

&ep;&ep;就到了晚上。

&ep;&ep;她挠挠头,把半掩着的窗户打开,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舒畅,连临睡着之前心里的那半点迷惘都散去了。

&ep;&ep;既来之则安之。

&ep;&ep;她在心里默念了两三遍,向之前的生活,彻底做了一个告别。

&ep;&ep;***

&ep;&ep;龙睡了一觉又一觉,醒来的时候也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他在软绵绵的地上打了个滚儿,顺手折了一朵花下来,两只前爪兴致勃勃地拽着花瓣,花朵是娇艳的浅紫色,衬得龙身上愈发银白照人。

&ep;&ep;一朵朵花瓣掉落在地上,和远处连片的紫色云烟连到了一起。

&ep;&ep;筷子龙只觉得自己这一觉好像把这辈子所有的困倦都睡没了,浑身轻松愉悦,让他去空追着尾巴打几个滚儿他都觉得兴致盎然。

&ep;&ep;虽然他对这个动作一边吐槽,一边觉得,哇,真好玩儿。

&ep;&ep;他活力满满地跑了几圈,然后顺着一个缓坡的高度像是滑翔而起,一跃就上了半空,此时更多的风景被它收纳眼下。

&ep;&ep;这是一片好大好远的土地,哪怕他一个劲儿往上飞,也见不着边际,作为底色的绿,墨绿葱绿草绿都有,上面点缀着一片片花,颜色各异风光灼人。

&ep;&ep;他像是玩疯了一样一会儿爬高一会儿下低,还时不时俯冲到地面上,在花丛里翻滚,裹了一身上的花瓣,没一会儿就成了一只多彩龙。

&ep;&ep;要是旁边有人经过,大概也只会吐槽一句,这怕不是个智障。

&ep;&ep;好在没有人触了这尊大爷的霉头,他一路翻滚玩杂技,也没有人来惊扰他,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滚到了来时的那结界边缘,眼见着就要撞上去,谁料到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结界突然间就打开了,然后化作一道流光渐渐消弭在这空气。

&ep;&ep;闭着眼睛,尾巴卷着头的蠢龙还是一个劲儿往前滚,直到突然撞上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停住。

&ep;&ep;他瞪大双眼便要骂人,哪知道一抬头,与一双同样水盈盈湿漉漉的黑眼珠子对上。

&ep;&ep;还有那熟悉的香味,就直冲着他的鼻孔里钻。

&ep;&ep;这下,他愣住了,连带着青徽也愣住了。

&ep;&ep;好久之后,她像是使了吃奶的劲儿,将僵硬的脖子缓缓地,缓缓地,偏到一边,看着身后曾经有过的那道黑幕,有些恍惚。

&ep;&ep;——就当那是一场梦,醒来之后还是很感动。

&ep;&ep;不,她不敢动,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ep;&ep;青徽一脸震惊之余,是对这种不明生物本能的恐惧,她心跳得好快,像是下一刻就要跳脱出来了。

&ep;&ep;比起她的茫然无措,龙反而淡定了很多,毕竟熟人熟人嘛,他特别友好地一跃而起,落在青徽的手腕上,尾巴尖还在她手心里很是自来熟地拍了两下,一副哥俩儿好的样子。

&ep;&ep;青徽愕然地看着他蹲在自己的手上,爪子还在自己手腕上挠了几下,只觉得自己的右手从手肘以下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僵硬得像是一截石头一样,其他地方也差不离了,最多就是石头与木块的区别。

&ep;&ep;忍了很久,像是一个世纪过去了,盘在青徽手上瞪着她看的龙突然被一阵声波攻击震住了。

&ep;&ep;他一下子被吓得跳了起来,然后灵活一卷,捞着尾巴与青徽平视,一副“你干嘛”的大爷样子。

&ep;&ep;两人大眼瞪小眼,看起来颇为滑稽。

&ep;&ep;青徽眼睛水汪汪的,闪过一丝惊惧,然后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壮着胆子问:“你是什么东西?”

&ep;&ep;龙盘旋在半空,听到青徽的问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是筷子长的小家伙,眼睛也就指甲尖大小,青徽仅仅只看到他尾巴在空转了转。

&ep;&ep;只是,本来还有点怕的青徽目光转移到他的尾巴上时,就觉得好像没那么可怕,还有一丝滑稽。

&ep;&ep;只见他前爪一只捞着尾巴一只往前伸出,然后又因为一只爪子固定不住尾巴,那节尾巴忍不住往地下落,他就一边瞪着自己一边又把尾巴捞起来。

&ep;&ep;这幅手忙脚乱的囧样,惹得青徽忍俊不禁。

&ep;&ep;害怕时的青徽两眼瞪大,看起来有些狰狞,倒是此时笑起来的青徽和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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