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温蕙盯着那人影的距离,屏住呼吸,难以自控地咽了好几口唾沫。

&ep;&ep;“你们听,‘它’走路都没声儿的,好可怕……”

&ep;&ep;小椿给她那语气一烘,也绷起神经来,跟着紧张道:“真的好可怕。”

&ep;&ep;嬴舟无言以对地转过头,“你自己不也是妖吗?”

&ep;&ep;到底在怕什么。

&ep;&ep;黑影行至尾端,便露出一双崭新的布鞋鞋面。

&ep;&ep;竟是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

&ep;&ep;他手捧一只厚重的包袱,步伐甚是轻快,在月夜下径直走到一棵松树旁,平平整整地把行李放在树底,而后悄无声息的原路返回了。

&ep;&ep;乍一观无甚奇怪。

&ep;&ep;这什么意思?

&ep;&ep;嬴舟正看得不解。

&ep;&ep;过了不多时,那街头居然又出现一个人影。

&ep;&ep;来者乃是一位行商,拎着一口不小的木箱,哼哧哼哧地盘至树下,仍旧规矩地放好,一声未吭地悄然离开。

&ep;&ep;很快,陆陆续续的四五人皆按部就班地照此而为,在原地里俨然堆起不小的金银杂物。

&ep;&ep;温蕙激动地颤着声儿:“怎么样,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他们定是被妖怪施了法术!”

&ep;&ep;嬴舟不置可否地一皱眉。

&ep;&ep;莫非有谁可以驱使旁人将自己的财物心甘情愿地送到此处?

&ep;&ep;什么术法那么厉害?

&ep;&ep;他蓦地回想起失窃当夜,小椿似乎曾摸到他房中,自称找水喝……难道东西是她那时拿去的?

&ep;&ep;就在此刻,小椿突然压低声音提醒:

&ep;&ep;“嬴舟,你看尾巴!”

&ep;&ep;他猛然抬眸,大松树底堆积着的财物后竟凭空卷出了一条墨灰色的长尾,毛很是蓬松饱满,作势是要将金银珠宝一并带走跑路。

&ep;&ep;岂能这么容易便宜它!

&ep;&ep;嬴舟向来最不缺的就是速度,手臂仅还只是打了个晃,烈焰凝成的长鞭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

&ep;&ep;堪堪裹上那条大尾巴的尾巴尖。

&ep;&ep;差一点点。

&ep;&ep;对方活似被吓了好大一跳,慌里慌张地往前狂窜。

&ep;&ep;“想跑?”

&ep;&ep;他轻挑了挑唇边,两个字近乎是从牙根里咬出来的,琥珀色的星火沿着其胳膊与脖颈处的经脉轻轻一闪。

&ep;&ep;下一刻,温蕙只觉一股劲风吹得自己睁不开眼,再回神时,对方连个影子的边角都没给她剩。

&ep;&ep;她瞠目结舌地跑到街上,前看看,后看看,仿佛以为撞了鬼。

&ep;&ep;“这……什么狗,这么快?”

&ep;&ep;小椿当下反应极快,十指翻花一般扣在胸前结了个印,无色无形的白栎壳于温蕙的周围昙花一现的浮起轮廓。

&ep;&ep;“我要去帮忙了,你自己……”

&ep;&ep;后者立即肃然道:“明白,我一定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哪儿也不去,不给你们添麻烦。”

&ep;&ep;“不。”小椿拍在她肩上,“你想去何处都行,若先我们一步寻到那只妖,甚至可以与之一战。”

&ep;&ep;说完摊开手,掌心里显出一柄木质的大锤,并郑重的交给了她。

&ep;&ep;温蕙握着木锤目送小椿行远,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自语道:“我还能这样厉害?”

&ep;&ep;*

&ep;&ep;嬴舟跑得着实太快,等她冲出去人早就没影儿了。

&ep;&ep;偏僻的一整条街中,家家户户都在酣眠,石板上的光也透着一股微凉的孤寂。

&ep;&ep;小椿沿途边走边巡视四野,幽暗的角落偶有小猫两三只,闲庭信步地穿街而过。

&ep;&ep;她脸颊正朝着另一侧方向,就在这时,一缕清寒之气从眼底下的肌肤流淌即逝,不像是水汽,也不像什么实体,除了冰冷几乎再无别的感觉。

&ep;&ep;她尚未回过神,紧接着,那空旷的夜里,便有女子渺远的轻哼声涤荡开来。

&ep;&ep;这声音极其渺茫,仿佛蒙着一层雾气,潺如溪流般低吟回响,带着不易察觉的悲怆与苍凉。

&ep;&ep;小椿怔讷地仰头四顾,先一晃未曾发觉异样,视线再一拉转,乍然看得前方挑起的檐角上坐着一抹淡青色的影子。

&ep;&ep;那是个模样隐约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姑娘,明秀轻倩,风光灵动。

&ep;&ep;穿一身艾绿的衣裙,两腿悬在半空前后摇摆,发丝浓而厚重。

&ep;&ep;许是发现了这边打量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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