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吴耀东讪讪地笑:晖少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办就好,生产线都是些杂事,不必劳烦晖少爷亲力亲为。

&ep;&ep;林子晖眉头皱起来,这老家伙显然还是不想自己插手工厂的事。他再次看向乔文,对方轻轻点了下头,笑道:晖少爷明白东叔这些年打理工厂的辛苦,不过看今日工人们开会时的松开表现,想必是东叔一个人管理几百人心有余而力不足。您放心,以后有晖少爷和我帮手,东叔会轻松很多。林先生也是明白东叔的难处,才派晖少爷过来。说着,不等吴耀东开口,又乘胜追击,正好现在刚开工,不如东叔亲自带晖少爷去生产线和仓库转转。

&ep;&ep;被个后生仔拐弯抹角挤兑,吴耀东脸色变得不大好看,想用之前那套说辞搪塞已经不可行,而且乔文的话几乎已经是向他宣告,林子晖不是来当少爷混日子的,而是真的来接管工厂的。

&ep;&ep;他只能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好,我这就带晖少爷和乔秘书仔细去流水线转转。

&ep;&ep;于是,乔秘书上任第二天,终于得以与晖少爷正式踏入明月厂的车间和仓库。

&ep;&ep;上回的匆匆一瞥,果然没有看错,整个流水线工作效率极为低下,一来是员工工作状态松散,二来是机器设备老旧。至于生产出来的成衣,工艺水平参差不齐。

&ep;&ep;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要是,乔文发觉材料质量十分低廉。虽然明月厂如今生产的成衣,走得是廉价低端路线,一件外套出厂价顶多几块钱,利润极少,但这个成本还是跟实际上有些出入。

&ep;&ep;也就是说,实际上的成本,肯定是要低于账上的成本。

&ep;&ep;因为工厂利润低下,普通工人的薪水不过五六百,这在整个行业也略略偏低,工人工作效率低下,倒也合情合理,毕竟拿多少钱就干多少活。

&ep;&ep;至于真实成本和账面差价进了谁的口袋,可想而知。

&ep;&ep;虽然昨天看到账本时,乔文就已经料到吴耀东不让他们进流水线参观是怎么回事,但现实摆在面前,还是让人一言难尽。

&ep;&ep;而这厢的吴耀东自是已经看出林子晖并不是来混日子的少爷,而他身边的乔文更不是个好糊弄的主。一面领着人参观,一面连连叫苦:晖少爷你们有所不知,自从欧美限制进口配额后,咱们港城出口配都被那几大家垄断,只能从他们手中购买。明月厂盈利低买配额不划算,林先生就让我们只出口东南亚。这几年棉花之类的材料价格又一直上涨,成本节节高升,别看我们都用的低价材料,但出厂价也低,利润实在是稀薄,工人们工资也许久没涨,大家愿意留在厂里,已经是谢天谢地。这两年我为了工厂,头发都愁白了。

&ep;&ep;林子晖学先前乔文那套,笑说:如今制衣厂太多,我们这样规模的厂子,确实难做。我阿爸也是知道东叔辛苦才叫我过来。今后由我和乔秘书跟你一起打理工厂,您就能少操点心了。

&ep;&ep;乔文也笑着附和:是啊,东叔您辛苦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该轮到我们年轻人做点事了。

&ep;&ep;林子晖点头,一本正经道:要不然把我办公室的电视机,挪到您那里去,您没事看看电视喝喝茶,指不定头发还能黑回来。

&ep;&ep;乔文:

&ep;&ep;小伙子有前途!气死人不偿命。

&ep;&ep;吴耀东果然是被噎了个脸色铁青,偏偏还要勉强装作一副笑脸,于是那张圆润的脸,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看着实在是滑稽。

&ep;&ep;这一天,由于吴耀东一开始的轻敌,以及乔文和林子晖完美配合,一番男子双打下来,比起初来乍到的头日,可谓是局面突转。

&ep;&ep;接下来两天,吴耀东更是处处暴露自己的问题。

&ep;&ep;这人当了明月厂十几年经理,这几年几乎是将厂子变成自己的私人地盘,利用林兆明的放任自流,一本本假账做下来,挣了个盆满钵满。原本还能照这样继续赚下去,哪知半路杀出个便宜少东家和个小秘书,他岂能坐以待毙,势必要让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仔知难而退。

&ep;&ep;于是,三天后,吴耀东声称自己生病,忽然请了假。

&ep;&ep;经理休了病假,理论上,工厂就是林子晖说了算。虽然他也知道吴耀东这病假是故意为之,但到底还是颇有几分天真,以为是这几天他和乔文的配合大获全胜。于是准备趁着吴耀东不在,撸袖子大干一场。

&ep;&ep;但乔文却看出事情没这么简单。

&ep;&ep;果不其然,林子晖的袖子还没撸多久,工厂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出岔子,先是正在赶工的一款衬衣纽扣用光了,供货商那边说要两天后才能送货。采购主管吭哧吭哧过来给林子晖报告情况,请他解决。

&ep;&ep;林子晖闻言,亲自打电话过去,那头的答复也是一样,且态度坚决而敷衍,说完就挂了电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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