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乔文听出来了,是和兴社的人在收治安费,名为治安费,实则就是保护费。

&ep;&ep;九龙城寨因为是个三不管地带,没有警察维持秩序,只要是在城寨内,一切都是和兴社说了算。西区的良民,自然得每个月交所谓的治安费。

&ep;&ep;原本这就是贫民窟,老百姓讨生活不容易,每个月几十块治安费就不是小数目,如今竟涨到一百,那真是雪上加霜,也难怪有人不愿意。

&ep;&ep;陈迦南听到这声音,俊眉蹙起,露出愠怒的表情:我下去看看。

&ep;&ep;我跟你一起。乔文说罢,又拿了根手杖递给他,你拄这个,看着比较严重。

&ep;&ep;差点忘了。陈迦南嘿嘿一笑,接过手杖,与他搀扶着下楼。

&ep;&ep;楼下的档口前,两个花臂男人,正在一家一家收钱,乔阿婆的干货档已经收过了,现下正收到一家鱼丸店。

&ep;&ep;鱼丸店老板娘是个泼辣性子,家里孩子最近生病花了不少钱,档口一下根本拿不出来一百块,气得拿起鸡毛掸子要和两人干架,然而那鸡毛掸子还没落下,已经被其中一个男人凶神恶煞地夺去,大巴掌毫不留情朝老板娘身上招呼过去:不交钱就滚出城寨!

&ep;&ep;只是那巴掌还没落下,便在半空中被一根棍子拦住。

&ep;&ep;陈迦南举着手杖,皮笑肉不笑道:刀疤哥,怎么治安费又涨了?也没提前通知街坊领居,哪能家家户户正好就有一百块钱?

&ep;&ep;那叫刀疤的年轻人,顾名思义,脸上横着一道触目惊心的陈年刀疤,让原本就平平无奇的五官,显得更加不甚协调。

&ep;&ep;他觑一眼陈迦南,露出个鄙薄的表情:靓仔南,治安费是飞哥负责的,我们只是听从吩咐干活,你要觉得多了,去找飞哥啊。

&ep;&ep;陈迦南道:不管怎么样,忽然涨钱,街坊邻居一时拿不出,总得宽限两天吧。

&ep;&ep;乔文站在自家档口,默默看着十几米开外的他和人讨价还价,耳边听到阿婆的唉声叹气:再涨下去,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了。

&ep;&ep;乔文皱了皱眉头,本想说点什么让老人家宽心,但想到此时自己一无所有,也不好开空头支票,最后只得拍拍老人家的肩膀算作安抚。

&ep;&ep;刀疤见老板娘是真拿不出来钱,骂了两句赶紧准备,又转到前方一家香纸档,将里面的男人一把揪出来:明叔,飞哥不找你,你的赌债是不是就不打算还了?

&ep;&ep;被揪住的男人正是这家香纸档老板,四十来岁,佝偻身材,面色蜡黄,是个被烟酒常年祸害的样子。

&ep;&ep;面对来势汹汹的刀疤,明叔像是见鬼一样,缩着身子诚惶诚恐地点头道:刀疤哥,麻烦让飞哥再宽限几天,我筹到钱马上还。

&ep;&ep;刀疤露出一个嗤之以鼻的狞笑:两万块赌债,我看再宽限十个月你也还不上。飞哥说了,钱不用还了,你家不是有个十六岁的姑娘么,让我直接把她带去丽给你抵债。

&ep;&ep;丽都是城寨里最大的夜总会,说是夜总会,实在是个销金窟,当然不只是唱唱歌跳跳舞那么简单。

&ep;&ep;乔文听到这话,脸色不由得微微一沉,从原身的记忆里调出明叔女儿宝莲清纯懂事的模样。

&ep;&ep;明叔听了这话,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哀求:刀疤哥,你去跟飞哥说说,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还,一定还!

&ep;&ep;刀疤自然是不会将他的话当做一回事,一脚将人踹开,大步走进他的香纸店,将躲在柜台后吓得瑟瑟发抖的少女拉出来,挑眉一笑:宝莲是吧?明叔你长得不怎么样?闺女倒是生了个好模样,人我先带去给飞哥过过目。

&ep;&ep;阿爸阿爸!救我!十六岁的女孩吓得大哭大叫。

&ep;&ep;明叔手脚并用挪上前,一把抱刀疤的大腿:刀疤哥,你有什么事冲我来,放了我女儿。我还不起钱,大不了抵命。

&ep;&ep;阿爸!阿爸!

&ep;&ep;周围已经围了不少街坊邻居,但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ep;&ep;正在几人纠缠不清时,陈迦南一瘸一拐走过去,将宝莲拉在自己身后:刀疤哥,都是街坊邻居,何必做得这么绝?

&ep;&ep;刀疤朝他冷哼一声,道:靓仔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也是和兴社的人,咱们什么规矩你还不懂?明叔是自己要去赌的,没人逼他,输了钱赖账那肯定不行,两万块可不是小数目,买几个黄花闺女都绰绰有余,也多亏飞哥好说话。

&ep;&ep;明叔道:哪里有两万?总共就两千。

&ep;&ep;刀疤笑道:从飞哥手里拿两千,这快一年的时间,两万是算你便宜。说罢,又看向陈迦南,靓仔南,我跟你说,这事儿四哥可帮不了你。除非这钱你帮着还,不然这丫头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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