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力……

&ep;&ep;此时,举国都在传,怀珺皇子是个出尘脱俗的清冷人物……

&ep;&ep;父皇知他无意于江山社稷,反倒对他最是放心,临死时便悄悄托付了监国的遗诏给他,以防昏君误国,更深的意思,也是给他留了一张保命符,希望紧要关头能救他一命……

&ep;&ep;两层意思,他自是悟得透彻,就让人将东西送回封地,而自己则留在京城,好让刚登上皇位的兄长放心,也免却了封地臣子百姓的许多麻烦。

&ep;&ep;只是在皇城中晃荡得久了,他开始喜欢出去,尤其喜欢西松观。

&ep;&ep;那一日,他早早的出城,想去山上看日出,奈何上去以后,山上大雾经久不散,他只好原路下山,却没想会遇到人,起初他以为是观中的道士,再下了两步台阶,却从雾中的轮廓里辨出那是女子身形,那姑娘站在路边,明明一动不动,可她微微仰着的头,却让人觉得莫名伤情……

&ep;&ep;他怕贸然出现会惊扰了人家,便从山路边捡了个石子,丢了下去,果然,那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他这才继续往下走,她湿漉漉的眉毛尚轻轻地蹙着,可眼神里却沉静得很,就好像放置了一夜的茶水。

&ep;&ep;茶水放置一夜,确是沉静有余,且颜色深浓,可即便如此,也掩不住下面的茶叶影子……

&ep;&ep;明明年纪不大,怎么会哀凉至斯?擦身而过后,他还在心里想。

&ep;&ep;过了几日,在御书房里,因为镇国将军当面提出,皇上便让他去将军府看看,却不想宣骆领回来的妹妹竟是那日在山上偶遇的人。

&ep;&ep;不过她换了身装扮,一身女子戎装打扮,漂亮又爽利且贵气逼人,她对着众人浅笑,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派,就算长公主在场,只怕也比不过她,她转身时看到自己,那眼睛里的诧异不是装出来的,看来当初确是偶遇了……

&ep;&ep;后来,他就听闻,宣骆对这个妹妹极尽疼爱,带着她将京城玩了个遍,可镇国将军做事却是极有分寸的,从未带她去王公士族的聚会,想来是并不希望她接触京中的王孙公子。

&ep;&ep;后来,他去游湖,恰巧看到宣家的船也在湖上,只是并无下人伺候,兄妹二人在船上烹茶下棋,怡然得乐,那是种自然流露的亲近。

&ep;&ep;待他上去后,她却言语很少,可是在给华英郡主倒茶时的那点小心思,他还是看出来了,这人小心眼。不想小心眼的还在后头,英华郡主说她将热水倒进湖里也不怕烫着了鱼虾,她平平淡淡一句“若不是上次在府里看到郡主也是吃鱼的……”,就把那华纤凌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真的是很小心眼啊……

&ep;&ep;过了几日,他又去西松观,却不想着了道,更不想被她撞见,这也太巧了些,他便没有说什么,让她救人。其实他当初不过是为了探探到底是不是宣家人做的,若是,她自然不会有危险;若不是,她既见着了,只怕对方也不会放过她……

&ep;&ep;可她的言语行径却大大出乎意料,好似是对他熟识已久似的,这难免让人生疑,若不对自己的情况所知甚详,怎会这样呢?可是当看着她中毒倒下去前那声嘶力竭的一喊——“哥哥”,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疑神疑鬼,有些……可笑。尤其是看到宣骆对她的态度,还有她被掐痛后那呜呜咽咽的委屈抱怨……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多虑了。

&ep;&ep;可也就是此事后,他忽然很想试着了解一下宣将军的这个妹妹,于是便跟着住在西松观里,不时陪她下盘棋,相处的时间久了,他探得的情况也跟着多了。

&ep;&ep;他终于知道这人看似对什么都有些兴趣,包括对自己,可实际上,她对什么都冷淡得很,其实,那也并非全是淡漠,只是从未让人走进她的眼神里,更遑论是停留了,可偶尔又十分的兴致盎然,是真叫人弄不懂了……

&ep;&ep;直到那日在阳春园里看戏,他坐在她后面,终于明白了,她看身边所有人,就如同看台上的戏子,即便是看得津津有味,那也不过是一种局外人赏玩的乐趣罢了,她不过是台下兴趣勃勃的冷眼旁观者……

&ep;&ep;怀珺认为这就是自己和她的不同,他想离开这世上的纷纷扰扰,而她却从未在其中……

&ep;&ep;再到后来,她喝了酒,笑嘻嘻地讲起那些他不认识的人,不知道的事情,然后哭着问:“怀珺,你娶我好不好?这样……我就不只会……后悔了……”

&ep;&ep;他一直觉得这人活在她划定的圈子里,实在没想到自己竟能真的影响到她,便点了头,说:“好。”

&ep;&ep;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他自己也不清楚,最起初,不过是因为无欲无求地生活了许多年,太无趣又太无聊,所以才多多注意了她一下,却没想到最先卷进来的就是自己……

&ep;&ep;古语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到底,他不过一个俗人,又哪里能免得了俗,等他终于看清了,又怕将人给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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