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刚刚二十一岁,试问哪个二十出头小丫头能有这份眼力,仅仅一眼,就能观察出这么多问题,想得这么深入,这份眼力几乎比他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头子还要精深许多!

&ep;&ep;这让老和尚不由的想到了他和白玉糖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ep;&ep;白玉糖也是像今天一样,在仙隐寺的大殿里,在众人面前,半是威胁半是暗示的戳穿了他给人摸骨的把戏,直接砸了他的生意。

&ep;&ep;那时候的白玉糖刚刚十五岁,明明是及笄的花样年华,浑身上下却透着一种看破世情的苍凉。那种苍凉宛如尝遍世间冷暖喜悲,就连高高在上的佛祖似乎都不能度化这种让人绝望的情绪。

&ep;&ep;老和尚永远也忘不了那双眼睛——

&ep;&ep;深渊!

&ep;&ep;黑得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浓的像是化不开的暗夜,在那双眼睛里面,没有光明,没有方向,甚至没有轮回和生死。

&ep;&ep;只有沉静!让人心疼的沉静!

&ep;&ep;饶是老和尚历经风雨,阅尽世人,也在这一刻被深深震撼了!

&ep;&ep;在那一刻,他甚至忽略了白玉糖脸上吓人的红色胎记,多年来冷硬的心脏,竟是意外的感觉到了疼痛和柔软。

&ep;&ep;在那一秒钟开始,他决定成为这个少女的朋友,因为,这个人让他动容,让他惊讶。

&ep;&ep;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认识了,就是一辈子。

&ep;&ep;老和尚也不曾想过,这个少女在几年之内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ep;&ep;她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苍凉和冷漠,剩下的只有柔美如兰的沉静和清幽如水的淡然。

&ep;&ep;岁月的沉淀埋藏了她所有的伤口,如今的白玉糖早已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浑圆如意。

&ep;&ep;正因为如此,这小丫头也越发的不好对付,每每交手,似乎占下风的总是自己,再加上自己那个徒弟见‘色’忘义,毫无气节的一味偏帮,直搞得他在内院的地位直线下降。

&ep;&ep;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白玉糖自从踏足后院开始,他的人生就成为了茶几,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杯具!

&ep;&ep;不得不说,命运这玩意,真他妈邪乎!

&ep;&ep;“老头儿,想什么呢,怎么笑的那么猥琐啊?”白玉糖注意到老和尚那张便秘脸,不由的打趣道。

&ep;&ep;“我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笑了,我这是……”老衲我这是自我哀悼,好吗?

&ep;&ep;不过这话老和尚是不敢说出来滴,他只能哼哼的抱怨道,“我说丫头,你能不能别整天没大没小的,老头儿老头儿的叫!老衲可是堂堂灵隐寺的主持,鼎鼎大名的封刀大师,放眼整个华夏国,估计都没有比老子更牛逼的法号!”

&ep;&ep;“封刀大师?好吧,想让我这么称呼你,可以啊,只要你让阿木开口叫你封刀大师,那我一定改口,决不食言。”白玉糖颇为一本正经的正经的说道。

&ep;&ep;说起来,这老头的法号的确有些特立独行,整个寺院的和尚,都是以净字,空字或者明字开头的,只有封刀取了一个这么不伦不类的名字。

&ep;&ep;用这老头儿的话说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放屠刀,帮你封刀!

&ep;&ep;他的存在就是去帮那些作恶之人封刀,渡化他们,让他们回归佛祖的怀抱。

&ep;&ep;所以,他这个法号是伟大滴,崇高滴,值得人尊敬滴——

&ep;&ep;可惜,让封刀失望的是,不管是白玉糖还是他那个宝贝徒弟,根本不买他的帐!

&ep;&ep;尤其是他的宝贝徒弟,倔得像头驴,想让他宝贝徒弟尊称他一声封刀大师,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ep;&ep;老和尚想到这儿,不由的泄了气,恨恨的低咒一声,“哼,那块木头!那块木头还不是就听你一个人的,他什么时候把我这师父放在眼里过!想想小时候的小木头是多么滴可爱,是多么滴听话,是多么滴……”

&ep;&ep;白玉糖见到这一幕,知道这老头儿又开始话唠了,登时觉得太阳穴有些疼痛。

&ep;&ep;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了封刀忆往昔峥嵘岁月的絮叨,一边询问,一边快步向内院走去,“阿木呢?是不是你又让他进山给你打野鸡去了?”

&ep;&ep;“冤枉啊,老衲可是和尚,和尚自然是不能沾荤……”封刀这一席道貌岸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白玉糖的眼神淡淡的飘了过来,他这还没说出口的话就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ep;&ep;封刀不由得干笑了两声,“那个……我是吩咐他进山打猎,不过,那是修行,修行……哎,等等我!”

&ep;&ep;他解释了半天,结果一抬眼,就见白玉糖已经穿过了拱门,走进了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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