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姐你到底去干嘛啊……”

&ep;&ep;那不是正经人该去的地方,阿龙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突兀。

&ep;&ep;蒋越站在门外,手里攥着个老式手机,手机坏了,打进电话时有时没有声音,他琢磨着该换一个了。

&ep;&ep;蒋越很高,往那一站几乎抵了半边门去。

&ep;&ep;他看着易周从他眼前轻飘飘走过,突然停步,转头。

&ep;&ep;阿龙跟在她后面叫:“姐……你跟着我去干嘛啊……”

&ep;&ep;易周对他仰着尖尖的下颌,眼神很妖:“蒋越,走,我带你嫖妓去。”

&ep;&ep;阿龙张着嘴巴,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ep;&ep;朗明夜场所在的那一条街,基本都是一层的矮房子,到了晚上从压抑的门洞里能看到散发着绿红色暧昧光线的灯盏,以及灯泡下三两坐着的衣着暴露的女人。

&ep;&ep;道路不宽,错落停着的汽车更把道路压得闭仄。

&ep;&ep;街上倚着门墙而立的女人,明明不想,却硬是三两结伴,多了便像是自发排成一排,像架子上待客人挑选的货物。

&ep;&ep;易周啃着包子认真打量着街上的一人一景。

&ep;&ep;偶尔有男人从她们眼前过去,站街的女人就抬起头笑,交谈两句,成了就挽着胳膊进屋子,不成便又低下头,扣指甲,和边上的姐妹说说话。

&ep;&ep;她想起泰国的红灯区,曼谷三百块钱玩一次泰国浴,芭提雅的美式gogo吧十块买杯啤酒看一整夜的舞台成人秀。

&ep;&ep;被叫做金鱼缸的玻璃柜里坐着的美艳小姐,舞台上现场性爱的裸体舞娘,只着片缕的人妖。

&ep;&ep;处处是糜烂,极致的放荡。

&ep;&ep;可是这里易周只觉得说不太出来的压抑。

&ep;&ep;她闷闷的,抬头问蒋越:“看上哪个了?”

&ep;&ep;蒋越慢慢看了一圈,说:“那个不错。”

&ep;&ep;易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在一面灰墙的拐角,孤零零站着一个女人。

&ep;&ep;不如说女孩来得贴切,画着浓妆,穿着齐腿根的短裤,但确实是个十七八的女孩子。

&ep;&ep;“发育不怎么好,”易周说:“没想到你口味挺偏重的。”

&ep;&ep;阿龙没忍住笑了一声。

&ep;&ep;蒋越说:“虔信的女人都不会太差。”

&ep;&ep;易周走过去,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这女孩背后倚着的墙开了个小窗,里面就是寺庙,摆着一尊佛像。

&ep;&ep;土墙缝里插了三根香,像是刚点上去的样,袅袅散着薄烟。

&ep;&ep;女孩看到有人来了,紧张地抬眼看着。

&ep;&ep;算蒋越歪理对了,这女孩五官挺周正的,再长两年能不错,易周想。

&ep;&ep;她说:“开个价吧,一晚上多少钱。”

&ep;&ep;女孩小声说:“我按小时算的。”

&ep;&ep;易周抽了三张一百的:“够不够?”

&ep;&ep;“够了。”女孩双手接过,看了三个人一圈,怯生生地走到蒋越眼前,挽着了他胳膊。

&ep;&ep;易周眉毛一挑:“松手。”

&ep;&ep;女孩懵懂:“啊……?”易周眼睛冰凉盯着她,她立刻松开手低头站好了。

&ep;&ep;“我还没上过的男人轮得着你么?”易周点了一支烟:“我这是给自己掏的钱。”

&ep;&ep;女孩吓了一跳:“我……我不知道怎么跟女人……”

&ep;&ep;易周手夹着烟:“不用,我就问你点话,你坐实告诉我就行……”

&ep;&ep;女孩一脸警惕地瞪着易周。

&ep;&ep;阿龙解释:“她是报社的……”

&ep;&ep;“不行……”女孩后退了一步,断然把钱全塞给易周:“我不要。”

&ep;&ep;阿龙挠头:“你别怕,易周姐虽然有时候过分了点,是好人。”

&ep;&ep;女孩咬牙:“她是好人我才不愿意呐……”

&ep;&ep;女孩牙齿咬着下嘴唇,小胸脯一鼓一鼓的,憋了半天,鼓起勇气大声说了一句:“我不需要,别看不起我。”

&ep;&ep;别看不起我。

&ep;&ep;说完撒丫子跑了。

&ep;&ep;那支祭神的焚香还没燃尽,一闪一闪亮着光。

&ep;&ep;“现在去哪?”蒋越没想嘲笑她,只是头次看她吃了闭门羹还是很新鲜,他转过头,装着查看的样子:“我觉得那个还不错,接着去问问?”

&ep;&ep;易周听着蒋越跟她吹风凉话,斜眼看着他。

&ep;&ep;那眼神不像生气,反而有一丝故意的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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