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又怎容她贱籍身份近得巧儿?只是一来巧儿自小便和她要好,认准了她的话;二来她总归是我外甥女,如今又无依无靠的,来投靠我,若是无缘无故地拒她在外,与我一直在外经营的名声不符。”

&ep;&ep;郑嬷嬷扶着韩姨妈坐回炕上,思忖了片刻后,“那便寻个没太太不是的由头,打发了她出去,比如……是她自己不安分了。”

&ep;&ep;韩姨妈端起炕几上的茶碗,白郑嬷嬷一眼,“这个我自然是想到了的,只如今巧儿不愿待选,既然她和巧儿能说上话,我还要她来劝劝巧儿。”

&ep;&ep;郑嬷嬷叹了口气,安慰道:“太太,大小姐迟早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ep;&ep;“倘若不是她二哥没个志气扶不上墙,我又怎么忍心……唉!”说起自己的儿子,韩姨妈真是恨铁不成钢。

&ep;&ep;——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ep;&ep;袁瑶住内院的东厢房,面阔三间加一间做净房的耳房。

&ep;&ep;厢房内,明间墙上便是一板的书架,琳琅满目。

&ep;&ep;书案上笔墨纸砚中规中矩摆设齐整,唯青釉刻瑞草纹镂空的香薰炉升腾起无序的烟气来。

&ep;&ep;北次间是琴室,韩施巧最是在意的地方,不晓得她性子的人若是不请自进,她可是会恼的。

&ep;&ep;南次间是韩施巧的卧室,和净房相通。

&ep;&ep;千工拔步床虽是显了古旧了,但那一帐精巧的浅绿双绣花草纹的纱帐却是清新的。

&ep;&ep;韩施巧催促袁瑶到耳房去沐浴,自己坐到镜台前卸下发簪步摇放下长发,准备休息了。

&ep;&ep;当袁瑶带着薄薄的水汽从耳房出来,韩施巧已换上了浅粉对襟小纱衣,一头青丝铺洒在一双连云锦软枕上,睡着了。

&ep;&ep;柔柔的烛火投映在韩施巧精致小巧的脸上,长长的眼睫毛阴影在她如细瓷般脸上轻轻晃动,眉尖微颦可见曾经无忧无虑的她也有了忧愁。

&ep;&ep;袁瑶让几个丫鬟都下去,方要过去将韩施巧伸在外的手放进锦衾中,却突然被她扑了个仰倒。

&ep;&ep;两人顿时扭滚在床上相互挠着痒痒,闹了小会儿,袁瑶求饶了这才停歇。

&ep;&ep;“被我骗到一回了吧。”对自己装睡的功夫又精进了,韩施巧得意得很。

&ep;&ep;袁瑶想坐起身来,韩施巧却不依趴在她身上,“别闹了,再不熄灯怕是姨妈就要来过问了。”

&ep;&ep;韩施巧对袁瑶这般寄人篱下小心谨慎的反应有些心疼,“瑶哥儿,你变了。”曾经神采飞扬的瑶哥儿不再了。

&ep;&ep;袁瑶微微黯然,也只有自己知道被磨去了多少棱角,也只有自己知道有多痛,却淡淡道:“倘若可以,我也不愿改变。”

&ep;&ep;韩施巧忽然埋首在袁瑶的肩头,袁瑶能感觉到湿润滴落,韩施巧声音闷闷道:“以后这便是你的家,谁敢来欺负你,我头一个不放过。”

&ep;&ep;袁瑶忍住鼻端的酸意,但心头却是暖融融的,用微微变调的声音应道:“好。”抬手轻拍韩施巧的后背,恍恍惚惚地听着韩施巧说了好多的话。

&ep;&ep;隐隐中,听到韩施巧说:“……爹娘要我待选。”

&ep;&ep;轻拍韩施巧的手一顿,袁瑶明白了韩施巧的忧愁。

&ep;&ep;韩施巧蓦然从袁瑶的肩上抬起头来,青丝簌簌垂落,就似她脸上滴落的泪珠,“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我不要进宫,我不要霍郎作路人,我不要负他。他虽是次子不能袭爵,可也有似锦前程,我不懂为何爹娘就是看不上他。”

&ep;&ep;因为不管是霍榷还是镇远侯,都不能给予韩家步步高升的荣耀,这世上只有一人能如此,那便是皇帝。袁瑶无声地回答韩施巧。

&ep;&ep;与周家相比,韩家没了袁家的照拂,仕途之上怕是已经止步不前了。

&ep;&ep;袁瑶拿出霍榷给她的那条汗巾,为韩施巧边拭泪,边道:“你以为待选便一定能入宫了?”

&ep;&ep;韩施巧道:“难道不是吗?”

&ep;&ep;袁瑶纤纤指尖一点韩施巧的额头,“庸人自扰的傻瓜,那里有你想的这般容易。想要入宫要经一选二选三选层层筛选,可比过五关斩六将,能留下的都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ep;&ep;“真的?”韩施巧稍稍止住了哭泣,可一想到以自己的姿容被选上应该是不难的,便又心酸了。

&ep;&ep;袁瑶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又道:“因紧张而御前发挥失常,落选就在所难免了。”

&ep;&ep;韩施巧醍醐灌顶,“没错,而且那也不算是欺君了。”

&ep;&ep;心中的石头落下,韩施巧拿过袁瑶手中的汗巾胡乱在脸上一通抹,猛然又看了那汗巾半日,“这汗巾……”

&e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