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许是感觉到了袁瑶的视线,霍榷回头,但也只是回头一瞥,那脚下的阔步忽然不紧不慢了,让紧跟在他身后的袁瑶能恰好能跟上。

&ep;&ep;袁瑶不明,低头这才发现,原来为追赶他的脚步,衣袂微微凌乱了。

&ep;&ep;这是霍榷第二回为她放缓脚步了,可见霍榷也是细心体贴的人。

&ep;&ep;入得正堂,迎面便见一副《福禄寿三仙图》,图下花榈木翘头几案上和多数平常人家一样,都是摆放文玩插屏和一面铭文铜镜,寓意“平静”。

&ep;&ep;地下两列相对的交椅八张茶几四个。

&ep;&ep;霍榷走向主位左边首位坐下,袁瑶解下斗篷在主位右边的末位交椅上坐下。

&ep;&ep;见她的小心卑微,霍榷微微摇头叹息。

&ep;&ep;四个小丫鬟上茶,也不知怎么的那给袁瑶端茶的丫头在见到袁瑶时,从梅花托盘中端茶的手顿了下,脸上也满是诧异,随后便退出了正堂。

&ep;&ep;这丫头袁瑶看着也有些眼熟。

&ep;&ep;青玉是机灵的,寻了个由头便追那丫头去了。

&ep;&ep;霍榷呷了口茶水,眉头轻皱似是不甚满意这茶水,便放下了茶碗,“自重者人必重之。”

&ep;&ep;霍榷竟然在劝解她,袁瑶不由得讶异地抬头看他。

&ep;&ep;“在得知了你的音信,韩姑娘多方托人亦要救你出火坑。”霍榷又道。

&ep;&ep;闻言,袁瑶终于感到一丝暖流绕上了心头。霍榷所说的韩姑娘正是她的表姐——韩施巧。

&ep;&ep;平复了下心绪后,袁瑶道:“那大人就更不该将我带去韩府安置,应直接送我去庵堂,这样才不会污了表姐的名声。”

&ep;&ep;霍榷诧异袁瑶能猜到最终会将她送去韩府,也甚是欣慰袁瑶没辜负韩施巧好心。

&ep;&ep;而与此同时,周家后院的正房里,周祺嵘的父亲周广博正在怒骂儿子的瞻前不顾后,“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可是要娶南阳伯千金的人,如今却带个婊*子回来,要是传到南阳伯耳里你还要不要前程了?”

&ep;&ep;周祺嵘本想辩驳几句的,可见周广博越说越气扬手便要打了,便不敢做声了。

&ep;&ep;周冯氏见丈夫要打儿子,上前挡在跟前,“老爷,此时多说其他也是于事无补的,不如想想如何应对。”

&ep;&ep;周广博一拍炕几,“应对?怕也只有乱棍将那婊*子打出去,方能表明我们家的态度了。”

&ep;&ep;周冯氏道:“万万不可,榷哥儿也在外头呢。”

&ep;&ep;周广博道:“那你说该如何?”

&ep;&ep;周冯氏想了会,唤来一位老妈子,“你吩咐下去,拿皋卢茶给他们吃。倘若她还要脸面的就该知道怎么做,如若不然,那就怪不得我们家不顾往日的情面了。”

&ep;&ep;“娘,”周祺嵘顿时惊心不已,“瑶瑶也不过是想寻一安身只处而已,我们给她找一处容身地就是了,何必呢?”

&ep;&ep;“住口。”周冯氏喝道:“这般不知轻重贸然上门来便是大罪过,光这条便够她死一百回的了。”

&ep;&ep;片刻,前院正堂里便换了茶。

&ep;&ep;霍榷端起新沏的茶,见茶汤黄绿清澈,香气无华,浅呷一口,味苦后甘,口感醇爽,道:“皋卢。”

&ep;&ep;没错正是皋卢茶,也称苦丁茶。

&ep;&ep;袁瑶望着茶汤似在出神,莫名道:“这苦丁茶还有一传说,相传采茶女阿香因貌美而名扬,官府便有意将阿香送入宫中,阿香不愿,趁人不备之时纵身跳下悬崖,血溅苦丁茶芽,茶芽由绿变紫红,也令苦后的甘香也越发了,故而又称紫芽茶。”

&ep;&ep;周家这是让她死。

&ep;&ep;霍榷稍稍一想便也明白了,一掌怒拍在茶几上,紧抿薄唇。

&ep;&ep;倒是袁瑶的面色依然平淡,只是那双低垂的眼眸染上了雾气。

&ep;&ep;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周广博身穿深蓝大襟袍,头戴东坡巾进来了,明显是在忽略袁瑶,径直走向霍榷亲热道:“榷哥儿这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姨娘今儿糟好你爱吃的鸭信,下酒最是得宜,走,和我边喝边谈去。”

&ep;&ep;霍榷向周广博作揖行礼,脸上严谨不松,“多谢姨父盛情,但霍榷此番到来,是为了妥善安置袁姑娘的。”

&ep;&ep;周广博本以为霍榷明白他的用意不会再提,没想竟然这般直白道出,不由得有些恼了,斜瞥向袁瑶的目光都带着冷厉了。

&ep;&ep;“虽说当年我们与袁家是有些交情的,可袁姑娘和我们家非亲,安置在我们家恐有流言损她名声。”周广博一脸的无奈道。

&ep;&ep;当年两家几成姻亲,到周广博的嘴里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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