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曾银贵听到此话,一下就泄了气,刚一转身,他就又听到了罗琪的声音:“不过……”

&ep;&ep;“不过什么?”曾银贵仿佛看到了生机。

&ep;&ep;罗琪两只黑黝黝的眼睛一转,指着爷爷和张七说:“不过他俩可以跟我一起睡!”

&ep;&ep;曾银贵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随后他收起了尴尬的笑容,哈哈大笑了一阵。“他俩可都是小男子汉,怎么能跟一个女人在一个房间休息呢。”说完,他又回头看着爷爷和张七,挑眉问道,“是吧?”

&ep;&ep;被他这么一问,爷爷和张七都傻了眼,不知怎么应对,只好被他生生拉出了房间。

&ep;&ep;走进了堂屋,张七问:“那咱们现在睡哪儿?”

&ep;&ep;曾银贵想了想,指着老古的房门说:“我去问问老古。”

&ep;&ep;“喂喂,我可不睡那个房间。”张七瞪大了眼睛,样子不像在开玩笑。

&ep;&ep;“为什么?”曾银贵追问。

&ep;&ep;张七压低了声音:“刚才他们出去之后,你一直躲在厕所拉屎,我一个人待在那个卧房里,本来老古的媳妇儿还在,后来说要到隔壁去给我们铺床,就出了卧房。当时,整个卧房里就只剩下我和老五,那个油灯也不是很亮,火光一晃一晃的。我靠在那个牙床的床沿上,四下张望。可等我一回头,眼光刚一对到那个牙床,你们猜我看到了啥?”

&ep;&ep;爷爷和曾银贵都被他吊足了胃口,曾银贵连忙追问:“什么?那个娃娃莫非站起来了哇?”

&ep;&ep;“这个倒没有,他呀……”张七拖长了音调,“居然在对我笑!”

&ep;&ep;曾银贵和爷爷纷纷挥了挥手,很有种被耍的感觉,爷爷不屑地说:“嘁,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一岁左右的孩子笑笑又怎么了嘛?”

&ep;&ep;“哎呀,你们不懂,那种笑很奇怪,一双眼睛特别有神,嘴巴斜起,扯着嘴角,好像,好像有什么阴谋得逞了一样。”张七的样子很激动,“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笑了不晓得多久,等他妈一进屋,就收起了笑容,闭上眼睛装睡,现在我想想那样子真是鬼里鬼气的。”

&ep;&ep;正在这时,老古举着油灯从卧房出来了。见了三人,他眯着眼睛问:“你们三位咋个不进去休息呢?”

&ep;&ep;“我们这边……”

&ep;&ep;曾银贵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张七就抢了先:“我,我不给你们扯了,我去挨着罗琪睡,你们就快跟老古去嘛。”

&ep;&ep;说完,张七就钻进了房间。留下曾银贵和爷爷两人,爷爷正在为何去何从犹豫难决的时候,曾银贵说:“你跟我去,晚上我给你讲林子他爹的事情,怎么样?”

&ep;&ep;听到这话,爷爷似乎没有要拒绝的理由。那个悬念一直在他的心中慢慢发酵,就快要撑破他的心脏了。

&ep;&ep;等爷爷点了点头,两人就跟老古说明了情况,被老古带进了那个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爷爷刚一穿过那道门,就感觉在牙床的方向,有双眼睛在盯着他。那道隐没在黑暗中的目光,爷爷不敢肯定里面藏的是童真还是邪魅。

&ep;&ep;※※※

&ep;&ep;爷爷和曾银贵进了老古一家人的卧房,这卧房中只有两张床,一张被老古、妻子和老五占了,一张被老古的另外两个女儿占了。为了安排爷爷和曾银贵,老古将那张床板铺到了地上,然后从衣柜里取出了一床薄被,递给两人,说:“今天晚上就先委屈两位了,明天我让两个女儿睡凉板,你们睡床。”

&ep;&ep;两人听了连忙摆手,曾银贵嘴最快:“没关系,出门在外能有睡的地方就不错了。”

&ep;&ep;“那两位就早点儿休息嘛,明天我带你们去后山。”说完,他举着那油灯转过身去,没走开两步,又折返回来,叮嘱道,“对了,晚上我们老五喜欢磨牙,希望两位不要介意。”

&ep;&ep;“没事儿没事儿,小孩子嘛,都这样。”

&ep;&ep;老古听了,就笑嘻嘻地转身上了床。他把油灯放在离他们睡的凉板两步开外的桌上。见老古完全歇下之后,曾银贵上前去吹熄了那油灯,在凉板上睡了下来。

&ep;&ep;在黑暗中,曾银贵尽可能压低了声音,说:“那就睡吧,明天早上一起去后山。”

&ep;&ep;“喂,说好的跟我说林子他爹的事情,你上回就没有讲完,吊了我半天胃口。”爷爷有些不满。

&ep;&ep;曾银贵自知躲不过,问:“那我跟你讲到哪儿了?”

&ep;&ep;爷爷不假思索,提醒他:“讲到林中疯了之后又清醒过来,结果猜中了老喻父亲病丧的事儿。”

&ep;&ep;“哦哦,想起来了。你也别老喻老喻地叫,我知道你心头早就把他当成师傅了,就是嘴硬。”曾银贵挤着喉咙,声音像是从喉咙处憋出来的,“言归正传,说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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