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阳一一闻言就慌忙缩下去,用被子掩住脸,嘀嘀咕咕:“你以为我对谁都话多么……还不是心情好……”

&ep;&ep;“心情好在哪儿?因为欺负了小姑娘?”纪离依旧夹着她那缕头发,问的老神在在。

&ep;&ep;“……你真觉得我做过了?”阳一一有些把不准他的情绪,抿了抿唇,回想了下自己傍晚说的话,再轻声开口,“其实说实话,我是知道你只把她当妹妹,又看她天真可爱才那样说的……如果,如果是其他的女人,我会笑着装没看见。”

&ep;&ep;“是你所谓的容人之德?”纪离的声音里依旧听不出太大的情绪。

&ep;&ep;“呵呵,是啊,谁让我从小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阳一一闭起了眼睛,安顺地埋在他胸前,一点点将过往讲给他听,“阳家的女孩,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学的是最正统的三从四德,给小莲讲的,她听上去可笑,是因为她不是阳家的女孩子。看着骄傲的像公主,其实嫁的人全由不得自己做主,盲婚哑嫁,家中父辈兄长决定,即使嫁过去遇到中山狼,也得打落牙齿活血吞,因为家里人多半会站在你丈夫那边。任你美丽又才华横溢,如果生不出孩子,那么就得允许你丈夫找其他女人,甚至还要帮着张罗……14岁朝上才允许去参加所谓上流社会的宴会,出门必须坐车,贴着最黑的窗纸,因为阳家有句很混账的话,对所有女孩子说的:你凭什么让不够身份的下等人觑见你的美丽?其实,我多羡慕小莲,活的自由自在,还有把她当宝贝一样疼的哥哥,我的哥哥们只会计量我值多少钱,卖给谁更合适……”

&ep;&ep;纪离低叹了一声,摸着她后脑勺轻声安抚:“好了,十一,你已经离开那里了。”

&ep;&ep;“是啊,嘻嘻,”阳一一笑笑,又压低声音,“我知道我又多话了,从现在开始我保证不说一个字,睡觉,晚安。”

&ep;&ep;“晚安。”纪离轻轻拍了拍她肩,环着她的手却没有拿开。

&ep;&ep;怀抱安稳又踏实,可阳一一却了无睡意。

&ep;&ep;不是因为牵动了对阳家黑暗过往的回忆,而是因为这个安抚她说她已经离开那里的人。

&ep;&ep;其实她哪里聪明?

&ep;&ep;很多事情她都看不透,只不过运气好,才能看着很顺利地靠瞎蒙选对路径。例如,她此时就不明白纪离到底是否曾为她逗小莲的事生气。

&ep;&ep;而如果她和纪离是正常的恋爱,又哪里需要用到她那可悲的聪明?

&ep;&ep;纪离对她说,她是他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

&ep;&ep;阿谦说,纪离带她回来的日子是七夕。

&ep;&ep;还有之前,他的宠纵,很多迹象,很多细节,都快要让她认为,她可以死心塌地,此生相随。

&ep;&ep;可她真要动心后呢?

&ep;&ep;那时她或许就方寸大乱,再不能像现在这样,懂得找准自己该有的位子。

&ep;&ep;人都是有贪欲的,她也会想要向他索求更多,也再不能像现在这样笑着和他说如果遇见其他女人会怎样怎样……那样的她,他又还会喜欢么?

&ep;&ep;纪离有时候就像是云,不会在一个地方过多的停留,当你伸手去握,即使握的再紧,张开手也会发现,掌心不过是一片虚无。

&ep;&ep;何况,容人之德,是要正妻才能配的上的词吧?她有或没有,又有什么关系?

&ep;&ep;水乡夜静,阳一一的世界里只剩下三种声音,纪离平稳的呼吸,他胸腔传来的有力心跳,和窗外的流水。

&ep;&ep;七夕,牛郎和织女,不过一夕相会,明朝就又要分离。

&ep;&ep;阳一一,你那可能有的卑微情感,也只许有此一晚。

&ep;&ep;明天,不许是故作潇洒、其实愁绪万千,你要真正做回那个没心没肺的阳一一。

&ep;&ep;**

&ep;&ep;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假装被纪离起身的动作惊醒,伸了个懒腰,随着一起起床,洗漱完回房收拾了行李,吃过早饭,便上车前往杭州。

&ep;&ep;临行前,小莲依依不舍地来送纪离,闹着撒娇着和他说好下次再回来一定要及时告诉她,最后,却一脸别扭地把一个小礼盒递给阳一一,绷着脸说:“临别礼物,下次不要再见了!”

&ep;&ep;说完就跑走了,阳一一眼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消失,关上车门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把小巧的镂空雕花桃木梳。

&ep;&ep;“梳子?是什么意思呢?”阳一一端着下巴琢磨,“是说向我认‘输’呢?还是借此诅咒或讽刺我‘输’呢?”

&ep;&ep;开车的阿谦轻咳了一声,替妹辩解:“她昨天晚上哀嚎纠结了很久,最后说到你头发比她的漂亮,估计因此想着送你梳子。”

&ep;&ep;“哦……这样,”阳一一从容地拿起来梳了梳,“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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