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栾挺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神色也黯淡下来。

&ep;&ep;“唉,要是师父在就好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到底去了哪……”

&ep;&ep;他说着微微挣起身,回头看向身后绵延的荒原,一只手下意识的握紧了密密封在贴身衣服里的那封书信。

&ep;&ep;就在十余天前,把两人从小养大的师父柳泉,忽然不告而别,只留下了自己的独门兵器---一支子午鸳鸯钺,还有这一封字迹潦草的书信。

&ep;&ep;信中,柳泉嘱咐两人北上哈尔滨,投奔师叔洛海川,却没有说明原因,更没有交代自己的去向,只告诉师兄弟两人,沿途要仔细谨慎,切记不可轻易泄露八卦掌功夫。

&ep;&ep;沈骥微叹口气,说:“放心,师父不会有事的,他老人家做事一向靠谱,这次虽然不告而别,但想必……想必……”

&ep;&ep;他连说了几个想必,却连自己也想不出来。

&ep;&ep;此时,远处那一片烟尘渐近,有人欣喜的站了起来,高喊道:“送粮的来了,送粮的来了……咱们有活路了……”

&ep;&ep;沈骥目光犀利,却看出那绝非是运粮的车队,他三两步跳上一块大石,手搭凉棚,往远处望去。

&ep;&ep;片刻,沈骥面色微变,回身喊道:“不好了,对面好像是一群马匪!”

&ep;&ep;听到马匪二字,周围难民中顿时喧哗起来,人们惊慌失措,呼儿觅女,乱作一团。

&ep;&ep;见此情景,沈骥运上一口丹田气,大声喝道。

&ep;&ep;“大家不要慌,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有几个土匪也不算什么,都稳住了,我们这些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身无半块银钱,怕他个甚?”

&ep;&ep;众人这才稍稍安定下来,却还是一个个面露惊惶,站立难安,有几个混在人群里的客商,已经悄悄把银钱往怀里揣了揣,鬼鬼祟祟的四处乱瞄,随时准备跑路了。

&ep;&ep;而刚才粥棚的几个伙计,一听马匪来了,早就撒腿跑的无影无踪了,只扔下几口冒着热气的空荡荡的大锅。

&ep;&ep;“师哥,我们……还是见机行事吧。”

&ep;&ep;栾挺看出了沈骥要出手的意思,他费力的站起身,有些担忧的看着沈骥。

&ep;&ep;要放在平常,一伙马匪对他们两个来说不在话下,可现在他身染重病,师哥沈骥更是几天水米没打牙,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拿什么去拼命?

&ep;&ep;沈骥跳下大石,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ep;&ep;“没事,几个毛贼而已,你待会不要动手,看我的。”

&ep;&ep;沈骥话音刚落,那烟尘已经滚滚而至,其中露出二三十骑手,个个身材彪悍,面露狰狞。

&ep;&ep;乱世年月,马匪的日子也不好过,人是乱发,马是长毛,为首的是个光头莽汉,倒是衣着光鲜,浑身都带着彪悍之气。伸马鞭左右指挥,转眼间已经将逃荒者团团围住。

&ep;&ep;光头莽汉走下马来,扫了一眼空荡荡的粥棚,眉头微皱,随后一只马鞭环指众人。

&ep;&ep;“都给我听着,山海关好闯,我秃三爷的路难过。钱粮交出来走关东路,不交那就得走黄泉路!”

&ep;&ep;长途跋涉的难民一个个都噤若寒蝉的不敢抬头看,还有一些存粮的,死死的握紧自己保命的粮食,有钱的,牢牢的攥着日后度命的银钱,心里叫苦,只乞求菩萨可以保佑他们能躲过此劫。

&ep;&ep;可是如此乱世,菩萨闭目,这种事情随处发生,终不见有谁可以幸免。

&ep;&ep;一群马贼纷纷下马,手持长刀铁枪火铳子,开始了野蛮的抢夺,稍有不从,那就是一顿毒打。顿时求饶四起,哀嚎连天。

&ep;&ep;那为首的秃三子,却是目光如鹰枭般,在人群中巡梭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ep;&ep;沈骥早忍耐不住,身形微动,栾挺忙捏了一下他的肩膀,正想说什么,沈骥却回头对他微微一笑,然后大踏步走出人群。

&ep;&ep;“这位好汉,兵荒马乱的,大家伙都为了一口吃的,这也没什么。不过,这些都是穷乡亲,老家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才踏上这条道。这一路上,已经饿死了不少人,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我这里有一块祖传的玉器,值不少银钱,您抬抬手,就放大伙过去吧。”

&ep;&ep;沈骥说着,伸手摸出一块巴掌大的玉器,递了过去。

&ep;&ep;秃三子冷冷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身后的栾挺脸上扫过,然后落在沈骥的手掌上。

&ep;&ep;“哟呵,看不出来,今天遇到个练家子。”

&ep;&ep;沈骥自幼习武,十几年的光景,一双手宽厚有力,自然有异常人。

&ep;&ep;沈骥却是微微一笑,说道:“好汉说笑了,俺是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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