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如果陈智在这里,肯定会觉得奇怪,梁三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很清楚的,当初做相亲代表的时候,两人还在咖啡馆里吵了一架。

&ep;&ep;那是个脾气暴躁的武夫!

&ep;&ep;武夫在外面敢发飙,在家里只敢做缩头乌龟,因为上面坐着一个真正的暴躁武夫——梁康。

&ep;&ep;所以梁三军催促四弟,让他赶紧去换军装,为老爷子一年一次的仪式做准备。

&ep;&ep;衣服换好。

&ep;&ep;梁四海身着笔挺的空军制服走出来,少了几分随性,多了几分英武和肃穆。

&ep;&ep;家中四个儿子都到齐了,梁康用‘扁担拐杖’敲了敲地面,客厅寂然无声,顾英珍、陈佳美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想干嘛。

&ep;&ep;梁康有风湿,刚站起来一半,腾地坐下了,梁大国赶忙去搀扶,被梁康一把甩开,还丢了他个白眼:“我还没死呢!”

&ep;&ep;“是是,老首长拄着拐,也能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梁大国恭维道。

&ep;&ep;陈蕾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

&ep;&ep;对面父子五人齐齐望来,陈琼赶忙去拉陈蕾的衣服,心里暗骂死丫头,这种时候也能笑?

&ep;&ep;梁康没有跟小孩子计较,咬牙站起来,拄着‘拐杖’走了两步,转身朝向刚才的座椅,那里有两把檀木座椅,中间是一个方桌,桌子上方有两个鹿角。

&ep;&ep;鹿角之上是一副巨大的《破江夺阵图》,百万雄兵争先恐后的跨江作战,场景十分壮观。

&ep;&ep;不过这幅图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保存的不算完好,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了。

&ep;&ep;四个儿子也站起来,按照年龄大小,排成一个纵列,全站在梁康身后,梁康向后瞄了一眼,见他们都站好了,才郑重其事地举起‘扁担拐杖’,双手平托,放到两根鹿角上。

&ep;&ep;“他们在干嘛?”陈蕾悄声问陈佳美。

&ep;&ep;“闭嘴。”

&ep;&ep;陈佳美也不知道,但是看他们肃穆的神色,就知道不能轻易打扰。

&ep;&ep;‘扁担拐杖’放上去,梁康撤后两步,没有站稳,身体向后仰倒,在一旁观看的四个女人差点叫出声,然而梁康没有倒下,梁大国从后面撑住了他。

&ep;&ep;梁双峡也伸出了手。

&ep;&ep;梁三军想伸手,发现大哥二哥扶住了父亲,便退了回去。

&ep;&ep;站在最后面的梁四海,看到父亲站都站不稳,对父亲的身体很是担忧。

&ep;&ep;无论如何。

&ep;&ep;梁康最终站稳了,望着上方叹了口气:“元帅,您当年的炊事兵也老了,唉,变成了老废物,什么也干不成了,我看用不了多久,我就能下去陪您喝两盅了。”

&ep;&ep;叹息之后,梁康开始说正事:“今年啊,没什么大事,我就简单汇报一下吧,祖国蒸蒸日上,经济状况一直很好,这些我不懂,就不多说了,6月份的时候,我向燕京那方面提了个建议,往南方用兵,但是没人听我的,唉,他们说我是不合时宜的鹰派,这种时候,动什么兵?可是元帅,我有我的考虑啊……”

&ep;&ep;梁康絮絮叨叨说了很久。

&ep;&ep;有些是大事,大到了国与国之间的争锋。

&ep;&ep;有些是小事,小到上街买菜,看到老人倒在地上,竟无人搀扶,唏嘘感慨了半天,直骂世风日下。

&ep;&ep;大大小小一堆事,梁康全都向那位元帅做了汇报。

&ep;&ep;听的陈蕾直打瞌睡,然而除了她,每一个人都是聚精会神,梁康终于说完了,突然热泪盈眶,跪倒在桌子前:“老朱哥,今年可能是最后一次汇报了,我这把老骨头,估计撑不到明年了。”

&ep;&ep;“爸!”

&ep;&ep;“爸,你哭什么呀?”

&ep;&ep;“这么好的日子,你这不是给老元帅添堵吗,快别哭了。”

&ep;&ep;……

&ep;&ep;四个儿子七手八脚的搀扶着梁康,全都在劝慰,顾英珍给陈佳美使了个眼色,陈佳美也上去搀扶,几个小辈把啜泣的梁康扶到沙发上,忙活了一阵,才让他平静下来。

&ep;&ep;他挥挥手:“去吧,挨个汇报。”

&ep;&ep;“是。”

&ep;&ep;看到这里,陈家四口人都看明白了,那根拐杖,还有那个元帅,对梁康来说意义非凡,以至于他带着四个儿子,每年都要向那位元帅做汇报。

&ep;&ep;按照次序。

&ep;&ep;接下来是梁大国,梁大国在东非的大使馆工作,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说的大多是那里的事:“又是一年啊,老元帅,我那穷乡僻壤没什么可说的,非洲土包子还是那么懒,支援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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