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本能的想到记忆里自己那并不算光彩的前世,她自认为有心机有能力却偏偏算不准人心,算不准弘历那偏听偏信的性子,看不透钮祜禄氏的笑里藏刀,也察觉不出魏氏那看似低贱的举止后面藏着的步步心机。

&ep;&ep;后来姑爸爸还宽慰她,说自己是生错了时候,若是在雍正朝必是不会如此,不过是遇错了人罢了,可直至这时,看着被自家额娘吃得死死的还恍然不知的自家阿玛,她突然觉得,以她当时那直来直往的性子,即便是在雍正朝怕也是得不了好的...后宫里的女人要的或许从来都不是直言不讳,而是要以柔克刚,所以不关遇到谁,到底还是她不适合紫禁城。

&ep;&ep;于是,越看这禁锢了她两辈子的红墙绿瓦,她越是觉得有些腻烦。

&ep;&ep;三生三世,她都被束缚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数不尽的人情来往,说不完的后院琐事,理不清的阴谋算计,偏生她的性子磨了三辈子还是那副臭模样儿,倒不是她做不到屈意讨好,也不是她做不到两面三刀,只是,一世两世被逼无奈的时候太多了,她也想放肆一回只做自己一回,随着阿玛退位,随着大哥弘晖继位任新君,随着阿玛额娘搬离紫禁城,要么在圆明园种种菜钓钓鱼,要么便恍若寻常夫妻看看治理了这么些年却从未窥见全貌的大清,随着最为混不吝的弘晙也跟着上朝理事了,她觉得或许时机成熟了。

&ep;&ep;“你说什么?你自请抚蒙古?”

&ep;&ep;弘晖虽然还年轻,却已成帝王之威,平日里已极少有他面上变色的时候,可看着平日里比弘晙省心不知道多少的小妹,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这般重磅□□,仍是叫他额头一跳,挥退殿内伺候着的人示意景娴坐下。

&ep;&ep;“小妹,蒙古苦寒且离京师甚远,便是每年总有巡幸却也未叫你瞧见蒙古真正的面貌,你切不可凭一时之观轻易妄言。”

&ep;&ep;“大哥你知道我的性子,我难道是想一出是出的人若不是仔细思量过,哪会特特跑来跟您说您从小便由着我,总说阿玛额娘宠我惯我,您不是一样?就不能再宠景娴一次吗?”

&ep;&ep;“宠你也不能叫你胡闹!”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弘晖又缓了一缓,“我大清与蒙古和亲多年,世祖时是册封蒙古妃嫔,到圣祖时则开始让公主抚远蒙古,圣祖的念头是好的,比起不断有蒙古血脉的皇子即位,不如叫咱们爱新觉罗的血脉继承蒙古王位,可说句不敬先祖的,你瞧瞧自打圣祖年间起到如今,又有几个去了蒙古的公主高寿且子息繁盛的,你自小便生在京师养在京师,前些年巡幸去蒙古不还水土不服病了好一阵?便赶紧收收这些乱七八糟的想头,大哥自会给你寻上一个叫你满意的额驸。”

&ep;&ep;“大哥,我今年已经十四了,您当我还是问你要糖人的年纪吗?又怎会不知道这些?往大的说,我身为公主便有为国牺牲的觉悟,大清与蒙古从不太平,看着一家两家好,谁不知道背地里多是算计,得用的得拉拢不得用的得打压,蒙古人又不是傻子,从王府里随意收养几个格格充当公主送去又怎会引起他们重视?说得好听是皇恩浩荡,说得不好听天高皇帝远,可若换了您的亲妹妹固伦长公主去,他们还敢如此吗?”

&ep;&ep;“往小了说,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性子,我实在是不耐烦在京城里这些说半句话都要脑子里转十八个弯的,一旦传出我要选额驸,保不齐多少人要来参合上一脚,面上光鲜背地里谁又知道是个什么模样儿?哪个有出息的男子受得了女子一天到晚宣召来宣召去的?处个一辈子怕是还没有跟家里的丫头来得感情深,您想想圣祖时候的温宪公主,不也是得尽恩宠开恩留在京师还下嫁到了佟家,结果呢?还不是二十出头就去了,可见这公主的日子放在哪里都是不好过的。”

&ep;&ep;看着自家大哥要说话,景娴赶忙又抢过话头,“我总不能靠着阿玛靠着您的庇护过一生吧,这回头想想岂不是太窝囊了,再者有个什么就进宫告状我成了什么?咱们皇家公主的脸面是要还是不要了?相较起来蒙古离京师远,活得好不好全凭本事,谁不知道我受宠又有哪个没脑子敢往我头上欺,总归是比京师快活多了。”

&ep;&ep;“你就这么不愿意陪在你兄弟旁边,不愿意陪在阿玛额娘旁边?”

&ep;&ep;弘晖实在是有些无奈,更是想不通平日里乖巧的小妹怎么会突然钻起牛角,换成弘晙他铁定是一脚将他踹出乾清宫,偏偏又是娇宠大的妹子,打不得骂不得,而且说得确实也有几分理,只是他觉得有理有什么用,额娘向来偏宠妹妹不说,老爷子更是宠得毫无原则,要是叫他们知道自己做主点了头,怕是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若是你能叫额娘和阿玛同意,我便同意,若是他二老不同意,你就趁早打消念头,安安分分等你嫂子给你挑人吧。”

&ep;&ep;胤禛和舒兰会同意?显然是不会,舒兰还算是明白自家闺女的想法,多少有点松口的意思,老爷子却是打死不同意,老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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