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如此,臣妇又有什么好在这上头算计的?”董鄂氏垂下长长的睫毛,掩过眼中的异色最后轻轻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政儿没了得益的总不是臣妇,望皇上明察。”

&ep;&ep;董鄂氏拉拉杂杂说了那么一大堆,可真正有用的却不过是最后一句——弘政没了,有益的究竟是谁呢?

&ep;&ep;若是往小了说,后院之中董鄂氏已然放权不问事,如她自己所说她无宠又无子,不过是碍着嫡福晋的身份和背后的董鄂氏才依旧稳坐府中主母的位子,是以,她于弘政确实没什么厉害关系,或者说她不光不会害弘政反而还巴不得弘政好好的活着,毕竟他就养在自己膝下,远近亲疏之下与其是旁人倒还不如是向来对自己恭敬的弘政。

&ep;&ep;而胤禟的后院之中,除了董鄂氏之外地位最高的便是弘政的生母刘氏,若说她有自己的小心思或许是可能的,可要说这一切出自她之手却是谁也不会相信,甭说皇家之中鲜少有侧室扶正的例子,光是刘氏的身份就是硬伤,便是哪怕董鄂氏真的没了,怕也是再指一个人过来顶了福晋之位,怎么着也是轮不上她的,此外,胤禟正值壮年,如今膝下虽只有弘政一个儿子,可将来呢?她又怎么会赔上自己既占了长又得宠的儿子去谋那看不见的将来?更有甚者,她或许比谁都巴望着身子不好又不管事,且还对自家儿子抱着善意的董鄂氏长命百岁,不会影响到自己隐形主母身份之余,还能为弘政将来承继世子之位加重砝码,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惹那一身骚?

&ep;&ep;如此之下,便就成了那寻常的后院争宠陷害的戏码,毕竟一招能够除了董鄂氏又夺去了刘氏手中最大的筹码,且还让府中长子之位空悬之下,总是有不怕死的会心动。

&ep;&ep;而此事若是撇开后院往大了说,弘政没了,弘时也遭到了波及,拔出萝卜带着坑的扯出了一桩不是胤禛容不下兄弟就是舒兰容不下庶子的官司,那么此中谁最得益呢?毫无疑问便是一直扮演着苦主的胤禟,虽说胤禟口口声声叫嚷着自己膝下就弘政这么一个儿子,声泪俱下的说着这是要绝自己的后,可在本就阴谋算计层出不穷的皇家,若是赔上一个庶子就能将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拉下马,却仍旧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只是成了便是称心如意,败了则是意图谋逆,就不知这是不是胤禟,乃至整个九爷府能够承受得起的了。

&ep;&ep;舒兰自进殿之后就静静的坐在胤禛旁边,此刻却是忍不住抬眸打量那跟自己妯娌了数年的董鄂氏,眸中带着意外却又像尽在意料之中的矛盾,这样一番话看似是给出了答案,实际上却是由得胤禛来抉择,若是胤禛手下留情那就是普通的后院之争,弘时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而若是胤禛容下下胤禟了,那就是其意图不轨,丧心病狂以亲子性命构陷今上,看着低垂着头看不清眉眼的董鄂氏,便是心知今日这一切的舒兰也不由得在心里叹上一句可惜。

&ep;&ep;而在舒兰考量着董鄂氏的同时,董鄂氏的目光也从她和胤禛身上一闪而过,然后又落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明珍和胤禟,面上神情不变可心中却轻轻的叹了一声:自己和她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ep;&ep;她是董鄂家的小女儿,父亲虽说是个武官,粗人一个,却也从小就疼宠于她,出生于世家大族,她知道自己的婚姻注定由不得自己做主,甚至也由不得父母做主,可仍是忍不住期盼过那个要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的。

&ep;&ep;十四岁的那年她进宫选秀,一眼便被宜妃相中,言语之间就透出了她将是胤禟的福晋,她是满族女子,看似柔弱却性子刚毅,即便外人言九阿哥种种她却并不放在心里,只想着以后要好好与他分忧举案齐眉,然而随着赐婚的圣旨正式颁下来,她却发现父母的面色一日比一日沉重,甚至那已成为三福晋的堂姐也看着自己默默叹息出声,让她突然意识到,或许这桩婚事怕是难以如自己所想那般简单了。

&ep;&ep;而果不其然,自己嫁入门之后胤禟并未对她多另眼相看,反而因为她出身于董鄂氏,跟三福晋是堂姐妹而多自己多有不屑,上至清白人家的小姐下至下九流的戏子,他一个接一个的带入府中,虽说并未给那些人一个名分,似乎还给自己留了那么一丝体面,然而,她却早已然是皇家媳妇中的笑话。

&ep;&ep;你问她恨吗?不,她并不,因为她还有自己的小四,可老天似乎就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竟然最后把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也强行带离了她的身边,她哭她恨,恨老天为什么要如此待她,也恨身为阿玛的胤禟竟然无丝毫反应,反倒没事人一般仍旧扑在那些个狗屁前朝事中,她彻底冷了心,从此再不问府物,只当自己是个活死人。

&ep;&ep;改朝换代,一代新君换旧帝,她仍旧是那个无宠无爱无存在感的九福晋,她以为自己的一生就是这般了,可她没有想到胤禟的执念竟然会这样的深,深到哪怕背上整个府里几百口人的性命做赌注也在所不惜,听闻宫中传来弘政的死讯,她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四格格,突然庆幸那个孩子早早的去了,不然说不定眼下里被拿去做筏子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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