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挣不出便是弱者淘汰,如此,当了两辈子的皇后,已然全了心中所有的念想,她还有什么舍不得的?既已无憾,又何必执着?

&ep;&ep;舒兰心中透彻,嘴角不由得带上了丝丝笑意,然而回过神来却只觉眼前被一片阴影所覆盖——

&ep;&ep;“晖儿?”

&ep;&ep;自打入了上书房,弘晖便鲜少再腻在舒兰身边,开始入朝听事之后更甚,有时巡视京畿,母子二人许多天都见不上一面也是时常的事,然而即便如此,母子之间却是没有半点生疏,弘晖请过安之后熟悉自如的就坐在了软榻的另一头,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咬了一口,然后仿佛从未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一般,沉溺得闭上了眼。

&ep;&ep;“还是额娘这儿好,阿玛议起事儿来可是从不瞧时辰的,有时候养心殿一呆便是大半天,可怜儿子还在长身子,都给生生的饿瘦了。”

&ep;&ep;“你这小子,前些天你阿玛还说你长大了处事颇有些章程,怎的到了额娘这儿又是这般皮实,叫你阿玛知晓了,肯定又得讨一番训去。”

&ep;&ep;“那哪能一样,自古便有严父慈母一说,儿子在额娘这儿自是不拘什么的,若不然成了个不苟言笑的小老头,额娘您不是也得愁?”

&ep;&ep;“你呀,话倒是都叫你给说完了。”

&ep;&ep;舒兰眼中含着柔和的笑意,却并未深入眼底最深处,自家人知自家事,她身为额娘自然知道自己儿子这会儿跑来肯定不单单是为了彩衣娱亲逗她开心,她眼中笑意不变等着弘晖接下来的话,弘晖也一手拿着糕点一边有些踌躇,似乎在琢磨到了嘴边的话要怎么开口。

&ep;&ep;“额娘向来通透,想来也知道儿子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

&ep;&ep;良久,终究是由弘晖先开了口,话头一起倒是没了那么多犹豫,将手中的糕点一扔,神色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认真——

&ep;&ep;“额娘,您可不能瞅着儿子大了就不管儿子了,那把椅子,儿子要定了!”

&ep;&ep;早在弘晖进来的时候殿中众人就通通被屏退了个一干二净,就连向来侍奉在舒兰身侧的李方二位嬷嬷也在自家小主子的示意下退了出去,这会儿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只显得整个大殿静谧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舒兰向来淡然的神色有了一刻的怔愣,却又很快的回过了神。

&ep;&ep;“怎的突然有了这般想法?”

&ep;&ep;舒兰倒是不觉得自家儿子这话有多么大逆不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饶是看起来有些赶鸭子上架的胤禛,心中难道就真的毫无成为九五之尊的念头吗?前世有,这一世肯定也有,毕竟皇子皇孙们,从小便生活在这会吃人的深宫之中,对于权力的向往乃是骨子里的本能,是以,舒兰半点也不觉得这般想法有什么好惊疑的,不过是有些好奇,这孩子究竟是因为什么对皇位来得这般势在必得?

&ep;&ep;“儿子就知道额娘是懂我的……”看着舒兰带着些许疑问却没有半分其他情绪的表情,弘晖狠狠的松了口气,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也稍稍有了些底气,只是仍是忍不住又啰嗦报备了一二,“额娘,其实儿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说起来也怕您不相信,可不说儿子又实在是憋得慌,但您也知道儿子不是什么话都拿来玩笑的性子,便是无论儿子接下来的话来得多么荒谬,也请额娘信儿子一回。”

&ep;&ep;看着自家额娘含笑着点了点头,一副认真等下文的模样儿,弘晖深吸一口气再度接过了话头——

&ep;&ep;“儿子打小的时候经常会做一个梦,说奇怪也不奇怪,说不奇怪又透着股奇怪劲,梦里头您依然是儿子的额娘,阿玛也依然是儿子的阿玛,可儿子……”小心的打量了下舒兰的神色,见到没什么异样才又接着往下说,“可在梦里儿子似乎福薄还未长成就撒手而去了,额娘您抱着我哭得很伤心,然而这梦却并未到此就结束,梦里头阿玛依旧是九五之尊,额娘依旧是皇后,却是没有景娴也没有弘晙,后来叫弘历继承了皇位……”

&ep;&ep;说到这里,弘晖眼底划过浓浓的厌恶和愤怒。

&ep;&ep;“儿子倒也好奇这皇玛法和阿玛留下的大好盛世到了我们这一辈是什么模样儿,却不料那个小子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奢张浪费,好大喜功,偏听偏信,不过十余年就将国库的银子给挥霍个一干二净,阿玛最憎贪官污吏,他却睁一眼闭一只眼,由得他们搜刮民脂民膏来填充私库,竟还打着效仿皇玛法的旗号屡下江南,光是他那御船便是花费数十万白银……您可知晓,清之衰败,清之衰败竟是始于儿子这一辈?!”

&ep;&ep;弘晖缓了一缓,勉强从那种愤怒又绝望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ep;&ep;“额娘,或许,或许这些在您眼中只是个荒诞的梦,可于儿子而言,却像是上天的示警,若不然又怎么会打儿子记事起就天天梦到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或许儿子没有皇玛法的才能去平内攘外,将我大清的国土一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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