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上了两回钩的毛哥兄弟几个浑然不知事情真相,只是觉着诧异。——不是听说这读书上学是件花销最大不过的事情么,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趁钱了?!

&ep;&ep;上官学堂不花学费,还发你纸笔,管你饭;回头去书楼抄书,抄好了还能挣钱;等年底了一算,你抄得多,给你发奖励;那边官学堂考试,考好了也又是银子又是书地给。

&ep;&ep;这读书竟成了条发财致富的好门路了!

&ep;&ep;毛哥只觉着这德源县地方太不正常了,没有这样的。事情若是一传开,明后年周围县镇的人还不得乌央乌央往这里来啊?——男人能找着盖房子、扛活儿的差事;女人家可以去织坊和线坊,反正哪儿都要人;小孩子还能不花钱上学堂;这边又有一天五文钱、一年要不了一两银子的官租坊……哪儿能有这里这么好挣钱奔日子?

&ep;&ep;“我们来了这里真是太好了!”果子眼泪汪汪地道,“哥,我现在越想越觉得跟做梦似的……”

&ep;&ep;方才人在事里,还不觉着如何。现在空下来一想,只觉着越想越不真。

&ep;&ep;还是小毛弟干脆:“别整那些没用的了!哥,快、快算算,咱们是不是……是不是够,够买房的钱了?……”嘴上说得厉害,这话一出来,他整个身子也抖得跟筛糠似的。

&ep;&ep;毛哥在那里算,光这个官学堂考试的钱,他们一家就得了十一两,加上之前自己那半吊子溜索猛赚的半个月,还有这大半年来兄妹几个存下的钱,归了包堆手里已经有三十余两银子了。这果然不是发梦吧?!……

&ep;&ep;大半年前,他们还愁着下一顿能不能吃饱饭,明儿会不会被偷偷卖去了哪户人家为奴为婢,这才多少日子,居然快成“财主”了!

&ep;&ep;果子听了这数十分激动,连连道:“哥,这、这已经够买、买屋子了……咱们,咱们也去城根村那里住吧?划船出来要不了一刻钟的……哥……”

&ep;&ep;毛哥定了定神,低了声对他俩道:“这个钱……咱们还不能马上用来买屋子。”

&ep;&ep;果子看看他哥,倒没有着急,反极镇定地问道:“哥,你是不是有别的主意?你,你是要开买卖吗?”

&ep;&ep;毛哥舔了舔嘴唇,点头道:“是,是有这个打算。”

&ep;&ep;那天湖儿又给他说了一个“好玩的东西”。这里头明显藏着个营生,且是个一拖二、再好不过的买卖。可这做买卖得有地方,得买材料,得寻人做趁手的家伙什。这又是个新东西,恐怕也没法子一下子就做出来,俩人只好都先画图琢磨着,到时候再找人试做去。这几样,哪头都得投不少钱。

&ep;&ep;湖儿就是觉着这个事情有意思,他想琢磨的是深里的道理,对怎么把这个做成买卖却没什么兴趣,他道:“这个做出来就是寻常过日子用的东西,没什么意思。我要挣钱就挣那些堆着钱不知道该怎么花的人的钱去,这样的就算了。你要是乐意做你自己做去。”

&ep;&ep;既是如此,自然俩人就没法合伙了。且这要做买卖使钱,湖儿一个小孩子,哪能有什么钱。最多过年得几个压岁钱,也就够买糖果鞭炮的。——毛哥这么想着,也是照常而论,不能说他错。毕竟这世上六七岁的财主、还是自力更生不靠爹靠娘靠祖上的真的不多见。

&ep;&ep;所以原先这想头就卡在这个“本钱”上了,他还跟湖儿商议过,要不要直接去衙门“献策”的事情。可如今手里忽然多了这一笔钱,倒叫他生出两分“天意”的想法来,——“莫非是老天都帮我,叫我做那买卖去?”

&ep;&ep;衙门开到二十五,书楼也开到那天。毛哥转天就跑去书楼里找人去了,湖儿还真在那里。

&ep;&ep;听说毛哥真打算做这个,他又来劲了。俩人商议了半天,定下了几件最要紧的东西,得尽快试出来。尤其里头最要紧的一个模具。

&ep;&ep;湖儿可是参股德源绒的“小东家”,便把绍娘子那看来的一套传给了毛哥,对他道:“你得分开几个地方做里头的部件,最后你自己给拼起来。寻常也不能轻易叫人见着,这才能保一阵子的赚头。要是人人都学了去,那就又赚不了多少利息了。”

&ep;&ep;毛哥心说这人脑子好使,真是干什么都好使啊!

&ep;&ep;回头他就真的照着这个主意试起来,没出初十就跑去府城找了铁匠铺试做。等快出正月了,他那“铺之重器”才做出来。与此同时,他们俩琢磨的那个“一拖二”中的另一个,也定了图,找了地方试做了一批。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ep;&ep;毛哥眼前还着急的一个,就是铺子的事情。

&ep;&ep;他们琢磨出来的这个东西,得有地方做,有地方晾晒,还得有地方存放。倒是开面不用多大,这不是酱油醋那种,临要烧菜发现没了,拿两个钱出门打一碗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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