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有不当回事儿的,也有当宝的。

&ep;&ep;等灵素到码头馆子的时候,见陶丽芬正拾掇一个花布的团子包。叫团子包,因为都是圆咕隆咚一个,上头对穿着两根绳,一系紧了就整个抽起来,像个团子似的,才叫这个名儿。

&ep;&ep;灵素便问道:“杏妮儿要去官学堂了?”这花色总不能是正儿的。

&ep;&ep;陶丽芬笑道:“一早那学堂的布告贴出来,这妮子就疯了。整天惦记着什么时候去,连家里的活计都安排好了。想早晚的课都去上呢!我说起初几天恐怕都是一样的,干什么上两遍!我看她就是想要过过上学堂的瘾呢!”

&ep;&ep;灵素便把自己预备的那一份也拿出来了道:“得,正好一块儿给她。一会儿她可过不过来呢?”

&ep;&ep;陶丽芬道:“准得过来,我这里还有正儿给她淘换的几本认字的书,她得过来取来。”又看灵素给预备了不少纸,点头道:“这东西是个大耗费,写一遍就得扔,偏一张也写不了几个字。一个字哪儿那么容易就学会了。”

&ep;&ep;灵素便说学堂里会给在堂的学生发书,陶丽芬点头道:“晓得,这些那妮子都打听清楚了。你不知道,她是站那布告栏底下问了人家一晌午,后来那衙门里的人有事要走开一会儿,都叫她顶着!”说了又笑起来,又道,“不过那书不让带回来的,回了家里还想再学学,就得自己抄回来了。这不得有自己的纸笔么!”

&ep;&ep;正说着,杏妮儿来了,小脸红扑扑的,进来见了灵素也在,笑着道:“婶子好。”又对陶丽芬说,“陶婶子,还两天我就能读书去了!我爹说早上我自己去,晚上的他陪我一块儿去呢!”

&ep;&ep;陶丽芬笑道:“知道了,总算叫你盼着了。”说着就把自己准备的东西递给她,笑道,“喏,这书包你上学好用的,正儿给你寻来的书我已经给你放里头了。”

&ep;&ep;灵素也把自己预备的那一份递过去:“给,正好换着用。”

&ep;&ep;杏妮儿已经同她们两个混熟了,且一直挺受照顾的,也不扭捏,直接接过了道:“谢谢婶子!我准保好好读书用功,绝不偷懒!”

&ep;&ep;陶丽芬笑道:“可惜这官学堂教的同寻常的书塾还不是一路的,要不然我倒想叫正儿同你一处读书去。叫他跟你学学,别整天瞎胡闹。”

&ep;&ep;杏妮儿笑道:“那不成,正儿哥哥是要读书考试当官去的,我们读的这个他学了没用。”

&ep;&ep;大娘们笑了,说她:“那你学了这个又有什么用呢?你是个姑娘家,又不能做官,光认几个字能管个什么事儿!”

&ep;&ep;杏妮儿道:“我认了字就能看书了,就能学会很多种做鱼干的法子,还能帮我爹记账,没准也能找到讲怎么养鱼的书呢。管学堂的大叔说了,学堂里平时用来教我们认字的书,就是些讲怎么种地怎么做咸菜的书,可见世上果然是有这样的书的!”

&ep;&ep;大娘们都乐了:“好,好,只听说过读书为了做官的,你这志向个别,读书就为了能多做点鱼干!”

&ep;&ep;杏妮儿晃晃脑袋:“反正我现在就乐意多做几样鱼干,把鱼干越做越好,叫我爹往后不用那么累。”

&ep;&ep;陶丽芬直揉她脑袋:“好孩子。”

&ep;&ep;想杏妮儿父女两个相依为命,这一路下来,都是靠老爹出力扛活才过下来的,什么苦没吃过?如今在德源县落了脚,有了自家的屋子不说,还有了自家的鱼塘。村里人也都挺好,日子从来没这么舒服过。只是爹爹除了捉鱼,还多了样砌火炕的活计,早出晚归的,没比从前清闲。

&ep;&ep;恰自己误打误撞用那个烤窑烤出了半干的鱼干来,借了陶婶子的光,一开始就不愁销路,后来还有人专门打听了来买的。陶婶子替自己开的价儿,回家同爹爹一算,这一样的鱼做成鱼干,就能多赚一半儿还多!可见这技术能耐有多值钱!

&ep;&ep;就像县里的布告上说的那样,天下几千几百年来,多少能耐人把自己的本事写成了书。只是若不识字,就跟站在财宝洞外头没有钥匙一样,怎么也进不去的。听人说能听几样?更别说听了还忘的。但是如果认得字了,那就不同了,可以专门寻自己想要学的书来看。这不是相当于一下子多了无数个先生?!

&ep;&ep;她每每想到布告上说的话,心里就热得跟小火苗在晃悠一样。爹爹说那学堂是小孩子读书的地方,大人们去了不太合适。那也没关系,就跟正儿哥哥学会了来教自己一样,自己也可以把从学堂里学会的东西回来教给爹爹。

&ep;&ep;看杏妮儿背着俩团子包一跳一颠地走了,灵素就同陶丽芬感慨起胡嫂子那边的事儿来,最后道:“他们连大人带孩子都没想去学堂读书,我也不晓得说什么好了。”

&ep;&ep;陶丽芬往外头一指:“不去的多着呢!”又对灵素道,“你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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