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日灵素去米市街的小铺子,同胡嫂子说了会子话,外头淅淅沥沥的雨渐渐下大了,灵素便道:“恐怕一会儿更大了不好走,这时候也没谁来买米了,明儿再说吧。”

&ep;&ep;她是东家自然听她的,又看了一回后头屋里堆的几袋子米粮,就关门出来了。

&ep;&ep;这日早上天阴着也不晓得后来会下雨,胡嫂子都没带伞。灵素从屋里摸出两把油纸伞来道:“我送你们吧。”

&ep;&ep;胡嫂子还带着俩娃儿,正好一大一小同撑一伞,赶紧谢了灵素,又叫小儿子跟着灵素那边,自己拉了大的那个一块儿走进了雨里。

&ep;&ep;米市街上都是花石铺的路,这雨水下来顺着就流到两边的沟里去了,不碍着走路。再往胡嫂子家走,那路渐渐的就差起来,大路上还是青石板的,往里头一拐就成了碎砖铺的。那碎砖路年久失修,又缺了些,有些地方又洼进去了,就变成一个个水坑。

&ep;&ep;灵素看看娃儿们脚上穿的薄片鞋,幸好如今暖和了,下了雨也不照前阵子那样湿冷。若是换个秋里初冬的时候,这湿哒哒的可怎么走?她晓得俩娃儿从前还跟着自家姐姐拎着篮子卖小食的,一趟走下来鞋若湿透了,脚不得冻坏了?

&ep;&ep;一路胡乱想着,雨下得大,又急着走路,也没说什么闲话。

&ep;&ep;到了地方,一处低矮的小门开着,往里头看,只见长长窄窄的一条,俩人对面就都得侧了身才能过去。胡嫂子见灵素还要往里去,便拦了道:“东家,里头窄腾,没几步路,我们进去就行了。”

&ep;&ep;灵素道:“来都来了,哪有不叫我进门的道理。”

&ep;&ep;胡嫂子笑了下叹道:“里头窄啊,挤得很,您……”

&ep;&ep;见灵素就看着她笑,也只好点头,她自己带着娃儿先往里头,又对灵素道:“您慢点儿。”

&ep;&ep;灵素就牵着小娃儿的手跟着她们往深处去。

&ep;&ep;走过这条窄道,往边上一拐,又走两步,才另有一门。一小姑娘大概听到动静了,从里头探出头来,见了来人,很高兴道:“娘你们回来了!我刚说这又下雨了,你们早上去又没带伞,要不要给送去呢。”

&ep;&ep;说着话见后面灵素,赶紧顿了顿,冲灵素笑笑道:“婶子好。”

&ep;&ep;胡嫂子跟着进了门,往里头让灵素道:“东家进来坐吧。”又问自家姑娘,“你爹回来没?”

&ep;&ep;姑娘摇摇头,又道:“爹大概也没带伞的。”

&ep;&ep;胡嫂子道:“那也没法子了,谁晓得他今天在哪里上工,不管他了。”

&ep;&ep;灵素跟着进了里头,发现这一步迈进去就是个灶间,看这样子也不是正经房子,原是倚着院墙起的撇子。这屋子里头砌着一个土灶,边上炉子水缸大小坛子都挨边码着,中间一张窄窄的案,上头放着块满布刀痕的砧板。收拾得挺干净,就是没什么天光,今儿又正下雨,显得有些暗。

&ep;&ep;灶间并没有门,朝北豁着个大口子就算个通路。这口子的外头离了不过两臂远,就是另一处门了。这中间两臂宽的地上,如今正溅着雨,却是条窄窄的天井。

&ep;&ep;胡嫂子把灵素让进了那对门里,这是个堂屋,却比寻常的都浅了许多。堂前靠墙条案,当中放着张方桌,桌边这会儿正坐着个老妇人。一根络子系在桌腿上,刚打了一半,桌角放着个针线笸箩。老妇人半闭着眼睛,听见动静扶着桌子起了身,问道:“二妹回来了?有客人?”

&ep;&ep;胡嫂子赶紧上去扶住她道:“娘,我干活地方的东家来了。今儿外头下雨,我们没带伞,东家送我们回来的。”

&ep;&ep;灵素赶紧出声:“老人家好。”

&ep;&ep;胡嫂子的婆婆笑着道:“好,好!长久托福,多亏您照应了。老婆子眼睛不好,瞧不见人,怠慢了莫怪。”又叫自家孙女,“福儿,给客人倒茶来。”

&ep;&ep;灵素赶紧道:“不用了不用了,这外头雨大,我这就得走了。”

&ep;&ep;说话时候姑娘已经端了个杯子进来了,放灵素跟前笑道:“您喝茶。”

&ep;&ep;胡嫂子面上有些狐疑,看了一眼茶杯,见里头还真飘着些茶叶儿,便去看自家闺女。

&ep;&ep;福儿又看着灵素,灵素便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笑道:“有股不一样的香气呢。”

&ep;&ep;福儿很是高兴,“这是用枣叶儿搓的茶叶,也是茶呢。”

&ep;&ep;灵素赶紧点头:“那就是枣叶茶,我之前在小河滩那里还见他们做过桑叶茶和杏叶茶,大夫说都挺益人的。”

&ep;&ep;福儿听了很是高兴,眼睛亮亮地道:“小河滩的人也喝这个茶啊!”

&ep;&ep;灵素接着点头:“喝啊,那边翠屏镇连障山的山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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