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就在作坊和食铺这些人都各自努力奔命的时候,天也越来越热。然后那位紧赶慢赶过来的新任知县就趁着暑天正式走马上任了。

&ep;&ep;老百姓闲来说个笑话:“这位要烧的三把火只怕阵势大,来的时候就赶着最热这会儿来的!”

&ep;&ep;府衙下来的知事终于可以走了,面上的官样文章一做完,众人都等着瞧这位知县老爷又是何种行事路子。

&ep;&ep;有几个司的司长一半试探一半表忠心地带着自己司里的事务去见了主官,想看看知县老爷大概要在什么地方动手。结果什么也没瞧出来,这位对那些事务就没细问,只说都照着常例处置即可。倒是问了许多前任知县的事情。想想也对,毕竟那位是半路上被带上京城了,除了他们官府邸报里能看着的东西,很多事儿自然得问这当事县衙的人才能问清楚。

&ep;&ep;光问这些主动上门来的还不够,知县老爷的几位幕僚也都四处走访起来。有拜访司衙里的人的,也有走街串巷随便寻人唠嗑的,还有专门往热闹地方一坐、什么话也不说光顾着听的。

&ep;&ep;这么过了几日,知县老爷就做了他上任以来的头一件大事,——官祭遇仙湖。

&ep;&ep;娘咧!端午那会儿是天刚开始热,去湖边待一待还挺舒服。这暑天时节,顶着毒太阳在湖边念了大篇古奥的祝祷不说,还要乘船去之前被“荼毒”过的岛上颂经文净化消解。一同去的大小官员都叫苦不迭,那船在水里,人都跟蒸鱼一样,可这主官的头一件大事,总不能就托病吧?唉!

&ep;&ep;燕先生几个自然都没露面,这回也没什么大祭桌,也不用苗十八出面扛着。几个人躲在鲁夫子家花园里的大槐树下吃茶顺便往遇仙湖上看戏。

&ep;&ep;燕先生头一个开始摇头:“这位瞧着还不如之前那位脑子清楚。”

&ep;&ep;鲁夫子乐呵呵道:“怎么不清楚了?人清楚着呢!肯定是这些日子该打听的也都打听得了。觉着那位挺能耐,怎么最后还折了呢?算来算去,估计就打听到之前脏水同黑云的事儿了,一想就晓得是得罪了神明。所以为着往后自己这位子能坐得安稳,先来祭神,同神仙打好关系,不是再对没有的?哪里不清楚了!”

&ep;&ep;苗十八跟着摇头:“上回还给娃儿们说了沧望县那神庙和官衙的笑话,眼看着就要现演了!这两年是怎么了,朝廷是真没人了啊。这都什么歪瓜裂枣的。自己脑子都糊涂着,还能指着他们牧守一方治理百姓?!不给添乱就不错了!”

&ep;&ep;鲁夫子左右看看:“得,你们又有得忙了。”

&ep;&ep;并没有如鲁夫子所言,这位知县老爷没之前那位那么多心思,也没有那么些新鲜的法子,几乎所有事务都是萧规曹随,自然也没有众人盼的“三把火”。

&ep;&ep;倒是没事儿喜欢便装往遇仙湖边去,同里头的神侍们一待能待半天。时候长了,发现这位老爷还同许多别的地方的大神庙都有来往,不时有大德神侍从外地来,经过德源县时前来拜访。

&ep;&ep;这些人在信众中都极有威信的。知县老爷同人见了,多半会带着他们去遇仙湖走走,又介绍新结交的神侍给他们认识。有些神侍见过此处风水,就索性在周边的神庙里住下来了。时间一长,各地信众听闻风声,来往德源县的也越来越多。

&ep;&ep;各处神庙的规矩不一,有的讲究行善放生,有的讲究守庙祝祷,这上神庙烧香也是有的讲究赶初一,有的作兴等十五。遇仙湖边上大大小小的神庙众多,各地神侍们来了,选相合的地方住下。不久消息传出,就会有信众不远千里赶来拜见。

&ep;&ep;这么一来,德源县更热闹了。除了南来北往的行商,还多了一回回赶来此地进香祈福的信众。还有些特别虔诚的,决定就近侍奉神侍,还就在德源县里寻地方住下了。这般能跟着神侍四处游历之人,多半都是家里有些底子,吃喝不愁的。若是眼看着一家人的生计都还没个着落,税都没交够估摸着要下牢狱,也没那个心思了。

&ep;&ep;来德源县的人越来越多,德源县的房价和地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ep;&ep;还有个七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从县里去遇仙湖的路上又买了一片荒石滩,圈起来盖的一间间小小的清静房子。这回不弄什么脚店,也不需什么伙计使唤人,全都是租的。没上半年,都租出去了,又是一宗坐着收钱的买卖。

&ep;&ep;刘玉兰听说了连连叹息,这人同人差太多了,比不上,怎么也比不上。

&ep;&ep;那知县老爷不问商税不问田亩,天天往遇仙湖边拜神去。坊间都当个笑话传着,茶余饭后看个热闹,谁往旁的地方想去了?只有七娘这样的!好似天下所有的热闹在她眼里都是另一个道理,都能做成买卖,还都是旁人想不到的独一份的买卖。就说她那地方选的,两头都近,还清静。最要紧的是,良田谁能拿去干这个呢?这地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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