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行里做活的衙门主事媳妇纠集要好的人诬告七娘同灵素,因牵扯了三凤楼和德明斋,结果偷鸡不着蚀把米的事儿行里都传开了。这件事里头,除了牵扯其中的原告被告,还有一个人也很出了回风头,就是黄源朗了。

&ep;&ep;尤其是用船用车把几个做工的人给直接接来县衙大堂,物证人证俱全。厉不厉害?可是这事儿细究起来就有意思了。这黄源朗这般作为,为了什么啊?这若是方伯丰这么办了,倒好说,人家诬告他媳妇还可能累及他的前程,怎么做都不过分。可黄源朗是谁啊?这么尽心尽力跑前跑后的?

&ep;&ep;自然就有人往男女之事上猜了。

&ep;&ep;尤其七娘当上了副管事之后。这人心多奇怪,她两个最开始费尽心力张罗餐饭时候,周围的人虽有佩服的,却是看着她们烦的更多些。等后来见她们两个因此得了褒奖,还得了奖金,就有后悔的了,——早知道自己也下点心思好好做了,这一笔就抵一年的工钱了,真是财不知道从哪儿来啊。再到后来说有人告到行里说她们是弄虚作假以次充好的,有许多人倒乐意信这个说法了,便有不信的,也是瞧热闹的意思多。大抵是“看你们拿了钱,可也拿不安生吧”这样心思。

&ep;&ep;等到见真的行里发话了,连整组的活计都给停了,觉着事情好似闹得太大了,那两个用心做活儿的居然碰上这样事情。这世道做好人可真难呐,怪道说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呢,这样事情,好人干气也被气死了。尤其廪生娘子这边,越发觉着那些司衙官吏家的太欺负人了,还有消息灵通的,连那个起首的家里男人同方伯丰一块儿走村回来就大病一场的话也打听到了。这一连起来说就更有意思了。

&ep;&ep;可谁想到事情急转直下,那两个连脸都没露,这边就已经丢盔弃甲了,又是丢活计又是赔银钱的。果然世上还是有公道在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要使心眼害人,神仙都看在眼里呢。

&ep;&ep;若就到这里,也就罢了。偏偏七娘却升了副管事,这就有些过了。却是超过了她们心里预想的七娘同灵素受了一回冤屈该得的补偿程度。刚好黄源朗在里头掺和的事儿叫人宣扬出来了,便都奔这头耍嘴皮子。

&ep;&ep;有人就私底下叹:“果然还是年轻姑娘们有办法,有这样的廪生替自己前后忙活,还有什么不成的!”

&ep;&ep;另一个道:“这可真是看不出来的,这女人最厉害的功夫,就是使男人,这回我算是看明白了。”

&ep;&ep;这一说,又挖出了这黄源朗之前给凉水河段买烧鸡烧鸭的事儿来,而那几个出首诬告七娘灵素的,正是那一组里头的。这事儿又多了一个说头。还不够,又顺着说起黄源朗一贯好请人吃饭的笑话来。

&ep;&ep;有不熟悉的道:“这是干着了!一廪生,家里还有钱,还这么上赶着的,真是个人的命儿,羡慕不来。”

&ep;&ep;马塘镇读书就出了双杰,方伯丰和祁骁远,祁骁远的媳妇刘玉兰又不在这里做工,灵素在这里可她哪里知道家世什么的东西。是以这黄源朗家底究竟有多丰厚就成了猜谜了。

&ep;&ep;这日大家一处做活儿,又说起这个来。有人说照着黄源朗这个请客的样儿来看,估摸着怎么也得百万资财吧。

&ep;&ep;还有人说听说家里是独子,出去替衙门做活儿都穿缎子,恐怕百万都不止。

&ep;&ep;越说越玄乎,有知情的人笑了,——齐翠儿道:“得了吧!那么有钱不往外头买个宽绰地方住去,要挤在状元坊占这个便宜?!你们就瞎听一热闹!还廪生呢,问问他考了多少!就廪生了!还不是拿钱买的身份。倒是乐意花钱请客,可你想想,他干什么请这个客?还不是为了巴结人!百万,百万家财的还用得着这样?直接去找个有名先生的书院多好,不比在这里天天肏鬼地读书强?”

&ep;&ep;众人干活,嘴上闲着也是闲着,便细打听起来。齐翠儿便把自己看的听的三分加上六七分猜的想的,说得十分热闹。

&ep;&ep;这里灵素手里做着拣羊毛的活计,神识在灵境里做活儿,七娘还同她做对手,也是一言不发。

&ep;&ep;周围几个议论得高兴的,看看正主儿这副样子,觉着没意思了,说了几句只说果然是个空心大少,不过痴心妄想等话便撂下了。

&ep;&ep;恰好崔家姑娘相中了黄源朗,苏梅儿留意看了几回,见方家总进出一个十分精神的后生,生得好不说,衣裳也都是绫罗绸缎的,再留心几回自己家小姑子的眉眼,认准了就是这个人了。心说这妮子眼光倒还真高,这样人物儿才瞧得上,只是没看看自己,也不晓得人家瞧不瞧得上你呢。虽这么说,心里还是盼望那人瞎了眼了也看上自家小姑子,好赶紧成亲出门子。

&ep;&ep;捡天便趁空跟自家男人说了。这当哥哥的听说自家妹妹有心上人了,十分高兴,回头就当件大事告诉自家爹娘去了。老头老太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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