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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次日,中秋佳节,用过晚饭后,宋晚清便出门了。

&ep;&ep;马车行了两炷香时辰到达。

&ep;&ep;宋晚清下车后,有两个婢女过来领路。

&ep;&ep;河畔垂柳下,挂着一排灯笼,昏黄的灯光倒映在河水中,波光粼粼,仿佛洒在上面的金辉。

&ep;&ep;皎洁月光下,一只小船悠悠荡荡的停在河岸边,四周静谧。

&ep;&ep;纳兰峥站在垂柳下,月白锦袍,玉树兰芝,如浊世偏偏少年郎。

&ep;&ep;宋晚清缓缓走近,他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勾唇笑得温柔。

&ep;&ep;“你......来了。”

&ep;&ep;“纳兰公子等了许久?”

&ep;&ep;“并未,今日冒昧邀请,还以为你会不来,我......忐忑许久。”

&ep;&ep;在这昏暗的灯光下,这句话实在显得暧昧,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热了起来,宋晚清略微不自在。

&ep;&ep;纳兰峥此刻也是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自从他把信笺送出去之后,就开始紧张期盼,一会儿想着她会赴约,一会儿又想着她拒绝怎么办。内心煎熬,直到听到她的脚步声,才松了一口气。然而,心,却不争气的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ep;&ep;他想了许久,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默默等待,这些日子家里又来了好几封劝诫书信,皆是让他莫要自毁前程,务必科考结束后就回去与钟家小姐定亲。这事让他烦不胜烦,再加上萧承礼点千盏花灯讨她欢心一事在上京传得沸沸扬扬,他心中紧迫,想着是时候让宋晚清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ep;&ep;他缓缓开口道:“上次听你提起江舟煮酒,实乃大雅。我便在船上备了薄酒,还有渔夫今日钓起的两尾肥鱼。今夜,我们也江舟煮酒食鱼可好?”

&ep;&ep;宋晚清微微一笑,“纳兰公子有心了,这主意甚妙。”

&ep;&ep;小船有些摇晃,纳兰峥伸出手去扶她,白皙的柔荑轻轻搭在他掌心,灼得他的心都快化了。

&ep;&ep;船篷边挂了两个灯笼,船篷里,摆放着一个小案几,两个蒲团,小案几上有一壶酒和两副碗筷。案几旁有一炉火,锅子里的鱼正在腾腾冒着香气,在灯笼的微光下,此时此景,确实令人心情愉悦。

&ep;&ep;宋晚清会心的笑了,“纳兰公子真是个雅人,实在会找乐趣。”

&ep;&ep;他请她入座,帮她温好碗筷再一一摆放好,“你喜欢就好。”

&ep;&ep;纳兰峥给她斟了一杯酒,“尝尝。”

&ep;&ep;宋晚清抿了一口,笑道:“这酒果然好。

&ep;&ep;“江南孟记酒肆酿造的桂花酒,一共两坛。”

&ep;&ep;“难怪,我有口福了。听闻前朝李大家,也甚爱此酒,常常与其夫君饮酒作诗到天明。”说完叹了口气,“唉,只可惜……”

&ep;&ep;可惜什么,宋晚清不再说下去。

&ep;&ep;然,纳兰峥知道她在可惜什么,李大家乃才情卓绝的女子,年轻时与夫君恩爱,生活虽清贫,却乐趣富足,常常有绝笔诗作传出。然而,后来她的丈夫科考入仕,一路高升,爱上了一个官家女子,便决绝提笔写了一份休书给她,从那之后,她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任何诗作流传出来。

&ep;&ep;后来有人评说,男子入仕,高官厚禄,与高门结亲本是常理,怪只怪这李大家想不通,若肯做个平妻,一生便富贵无忧了。

&ep;&ep;也有人评说,飞黄腾达之后撇弃糟糠之妻,实乃忘恩负义之徒。

&ep;&ep;但,不管何种说法,这世间,世人只会对锦上添花拍手赞扬,那些恩爱落幕后的伤情却没有人会在乎。

&ep;&ep;纳兰峥突然内心发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唇角温柔,“若是我,得此心爱女子,必会珍爱一生,不离不弃。”

&ep;&ep;他眼神太过炙热,宋晚清别过头。

&ep;&ep;纳兰峥今晚的举动是何意,宋晚清自然明白,没想到他竟藏着这样的心思,这让她不知所措。

&ep;&ep;不得不说,像纳兰峥这样的男人,很会讨女人欢心,想法周全、斯文知礼、体贴入微。

&ep;&ep;换作任何一个女子,想必会心动吧?

&ep;&ep;只可惜,他这份情意,必定要被辜负了。

&ep;&ep;想到此,宋晚清心中惋惜,惋惜这份知音情谊,恐怕从今之后再也回不去了。

&ep;&ep;......

&ep;&ep;船篷外不远处的柳树下,萧承礼默默的站着。

&ep;&ep;今夜,她这么美,在纳兰峥面前巧笑嫣然,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ep;&ep;他呆愣愣的站了许久,也看了许久,那落寞的背影,连身后的周平都不忍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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