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离开棠宁苑,楚千凝直接回了梦安居。

&ep;&ep;路过花园的时候,她远远望见一人,一身墨蓝锦袍,气质非凡。

&ep;&ep;尚隔着些距离,让人瞧不清他具体的样貌,可楚千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ep;&ep;容景络……

&ep;&ep;尚书府唯一的男丁,乃是容锦晴的胞兄。

&ep;&ep;前世,大夫人便只得容锦仙一个女儿,直到后来病逝也未曾再度有孕。

&ep;&ep;倒是孟姨娘,儿女双全,承欢膝下。

&ep;&ep;如今细想过往,楚千凝不禁觉得事有蹊跷。

&ep;&ep;虽说容景络是庶出,但到底容敬只得他这么一个儿子,是以无论如何,这偌大家业最终都会传给他。

&ep;&ep;可若是大夫人能够诞下嫡子,那么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ep;&ep;这般想来,她倒是忽然明了了一些事情。

&ep;&ep;上一世容锦晴费尽心机引她与容锦仙相斗,想来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孤立无援,也是想要借她之手打压对方。

&ep;&ep;容锦仙毕竟是府里的嫡女,在老夫人和大夫人相继离世后,照理府中中馈之权便该落入她手中。

&ep;&ep;但事实上,前世却是孟姨娘大权独揽。

&ep;&ep;而推波助澜的,正是自己!

&ep;&ep;猛地停下了脚步,楚千凝敛眸遮住了眼底犀利愠怒的眸光。

&ep;&ep;“小姐……”秋屏讷讷道。

&ep;&ep;楚千凝神色肃然,默然无语。

&ep;&ep;见状,秋屏还欲再言,却被冷画瞪了一眼给阻止了。

&ep;&ep;怎么这么没眼色,没看到小姐心绪不宁嘛!

&ep;&ep;秋屏自认算是梦安居里的一等丫鬟,被冷画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给瞪了,她心下自然不服,可碍于当着楚千凝的面,她也不敢发作。

&ep;&ep;眼底闪动着怨毒的光芒,昭示着她内心的愤怒。

&ep;&ep;不过,冷画却并不在意。

&ep;&ep;她只一颗心扑在楚千凝的身上,专注的打量着她的神色。

&ep;&ep;为何小姐近来愈发令人难以捉摸了呢?

&ep;&ep;冷画回神的时候,便见楚千凝饶有兴味的回望着她,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ep;&ep;眨巴了两下眼睛,冷画一歪头,咧嘴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笑容暖至心窝。

&ep;&ep;“走吧。”楚千凝淡声说道。

&ep;&ep;“小姐……”秋屏目露纠结,“小姐,您刚刚怎么了?”

&ep;&ep;闻言,楚千凝脚步微顿。

&ep;&ep;她略一扬眉,眸光潋滟。

&ep;&ep;想到晨起时她说不喜下人多话,秋屏急忙解释道,“小姐别多想,奴婢只是担心您身体不适,想问问您可需要请大夫回来?”

&ep;&ep;“不必。”

&ep;&ep;话落,她旋即转身离开,腰间流苏轻摆,环佩作响。

&ep;&ep;秋屏交叠在身前的双手紧紧绞着绣帕,低垂的头挡住了眸中的冷芒,沉默的跟了上去。

&ep;&ep;只是,她并不知,这一切都落到了冷画的眼中。

&ep;&ep;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抵如是。

&ep;&ep;*

&ep;&ep;回了梦安居,楚千凝让两人守在屋外,独自一人待在房中。

&ep;&ep;她打算做什么,任何人都不得而知。

&ep;&ep;径自走到了书案后落座,她将秋屏折回来的白梅花一朵一朵的摘下,通通放到了研钵里,再用研杵细细磨碎。

&ep;&ep;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均是娘亲制好了给她。

&ep;&ep;她生来眼角便带有一枚月牙形的红色胎记,自幼娘亲便会以素色花瓣研磨成粉,制成胭脂膏子给她匀面之用。

&ep;&ep;如今,便只有靠她自己了。

&ep;&ep;想到那枚胎记,楚千凝下意识抬手抚过自己的眼角。

&ep;&ep;娘亲曾叮嘱过她,万万不可让外人得知这枚胎记的存在。

&ep;&ep;个中缘由,娘亲并未提及。

&ep;&ep;她心下自然好奇,只是多番询问未果,恐惹娘亲动怒,后来便再不曾追问。

&ep;&ep;这么多年,也只有爹娘和她自己方才晓得这枚月牙形胎记。

&ep;&ep;便是外祖母,亦不曾知晓。

&ep;&ep;唯一的例外,便是凤君撷……

&ep;&ep;回想前世,他也是因此才留她性命。

&ep;&ep;究其原因,她至今未能参透。

&ep;&ep;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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