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从朱雀门过,出南薰门,驻郡禁军集结,于城南全部整装完毕。

&ep;&ep;一声令下,三军拔营,山摇地动。

&ep;&ep;“出征!”

&ep;&ep;将士们回应的声音响彻天际,东京有家眷的士卒纷纷回头张望,夕阳洒在城墙上的青砖上,反衬出耀眼的光芒,城南的蔡河水面倒映着两岸绿树,熏风吹拂杨柳,水面兴起波澜,西山的余晖还没有散尽,空中就飘起了毛毛细雨,河面的风吹斜着这雨,飘进了城内。

&ep;&ep;南薰门的城楼上伫立的人,身影憔悴。

&ep;&ep;身后侍女关怀道:“姑娘,下阳雨了。”

&ep;&ep;“青阳别后是朱明,才想雨后,和风旧辞熏风,再绿杨柳,同是聚散,同是...人各一方。”

&ep;&ep;“你说,别离为何这般苦?”

&ep;&ep;“所爱。”

&ep;&ep;大军从东京开封府至陈留集顺天府驻郡禁军抵达颍川府歇脚。

&ep;&ep;深山的夜晚极为阴森,又下着雨,大军寻了较为空旷的溪边落脚,因只歇息片刻,便搭建了一些简易的小帐篷。

&ep;&ep;溪边燃起的篝火时常被瓢斜的雨打灭,即使雨天她也不放心,“让他们看好篝火,莫要引进山中。”

&ep;&ep;“是!”

&ep;&ep;“这雨一直下,那火怎可引得进山中!”

&ep;&ep;“如今正值盛夏,山中炎热干燥,这雨还未触及火面便会被蒸干,是灭不了大火的!”

&ep;&ep;穿着甲衣的女子撑着脑袋侧看着她,“若你的博学多闻多用在有用的地方,也不至于举步艰难,令姑娘时时担忧。”

&ep;&ep;“...”李少怀撑着伞看了看四周,“我知道云姑娘不喜我,觉得我李少怀就是个轻浮浪荡的无能子弟,我不强留你,况且你一个女儿家,在这军营中多有不便,何必...”

&ep;&ep;“若不是因为姑娘担心你,你以为我想来么!”两个内侍女官中云烟的武功要高出秋画许多,只是性子也要冷淡许多。

&ep;&ep;话说到一半便被凌厉的语气打断,她也不恼,只将伞递过去,轻缓一口气,“这雨还在下,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了,你...去我帐中休息吧。”

&ep;&ep;“姑娘那么喜欢你,你应该好好保重自己才对!”她没有接油纸伞,起身径直的走回了帐中。

&ep;&ep;点火的帐内,外壁上映着两个人影。

&ep;&ep;丁绍文坐在帐中的青石上擦着佩剑,绢布离开剑尖,握着剑柄的手猛然转动,剑身砍向灯烛,火光流过剑身,烛火变暗将要熄灭,因剑的迅速离开又复燃。

&ep;&ep;“此次他领军,是除掉他的大好机会,只是她身边那个姑娘,似乎有些不简单。”

&ep;&ep;他继续擦拭着长剑,“那是赵宛如身旁的内侍女官,虽是女子,却是圣人培养的杀手,武功并不弱于你我。”

&ep;&ep;“那...”

&ep;&ep;“放心,到了战场上,有的是机会让他万劫不复。”

&ep;&ep;东京城也下了雨。

&ep;&ep;大内。

&ep;&ep;“你怎么就这么傻乎乎的跑过来,这天上还下着雨呢,也不怕把自己淋坏了。”鲁国长公主一边训骂着驸马,一边又心疼的拿出帕子替他擦拭身上的雨水。

&ep;&ep;“我这不是怕娘子你等急了吗。”

&ep;&ep;咸平五年鲁国长公主下嫁左卫将军柴宗庆,婚后多年一直没有子嗣,因此鲁国长公主多遭东京百姓揣测。

&ep;&ep;“你可知道你四小姑姑与姑父如此相爱,为何还会被东京城那些百姓所指骂吗?”

&ep;&ep;“四娘嫁给柴宗庆快六年了,婚后和睦,只是四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那些个不知情的人便用无嗣来诟病,因你姑姑是公主,柴家不敢休妻与和离,若你姑姑不是公主,只怕是一纸休书,你明白娘亲的意思吗?”

&ep;&ep;“子嗣一事又非女子一人之事,可是过错,为什么总是要怪罪到女子身上?”赵静姝不明白母亲的意思,也不想明白,“若是姑父本不能生育,姑姑替其揽下这么多,自当好好珍惜才对。”

&ep;&ep;“可旁人,由不得你去珍惜。”

&ep;&ep;“母亲总是在意别人的看法,可别人又岂会关心你心中的苦楚?”

&ep;&ep;“你纵是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也要为自己的将来早做打算,我听闻你爹爹想让季泓去南方州县为官。”

&ep;&ep;说到地方,赵静姝似来了兴致一般,“地方好呀,这样我就可以跟着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