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好!”皇帝想也没想的就应了,大声唤道:“三衙与枢密院听旨,命曹利用为广南安抚使挂帅出征,丁绍文与李若君为其副将,领各郡三军火速赶往南方平此叛乱。”

&ep;&ep;“枢密院传军令下去,让柳州附近荆湖南北两路的刺史先行率军支援,不得有误。”

&ep;&ep;“是。”

&ep;&ep;丁绍文请缨,李少怀便多了几分犹豫,她不想战场变成私斗的地方,这样伤亡就真的太大了,但王钦若顺水推舟,皇帝接下了这条舟推送给了自己,她为臣子不得不从。是福是祸,如今都躲不开了。

&ep;&ep;张泽茂从翰林医官院急急忙忙的出了宫,赶到驸马府时虚惊了一场。

&ep;&ep;张庆请他的时候,只是眼里很急,并没有说什么事情。他是能猜到的,随他出宫时便也没想告知旁人所为何事。

&ep;&ep;手腕上隔着薄纱,张泽茂收回诊脉的手,瞪着眼睛大喜道:“殿下!”

&ep;&ep;“恭喜殿下,贺喜殿下,驸马府将要有小宗子了。”张则茂老泪纵横的说道,似比她们都要高兴一般,圣人交的差总算是完成大半了。

&ep;&ep;确实是喜讯,来的有些突然,她下意识的摸向了小腹处,眼角似有泪。

&ep;&ep;“姑娘,大内来消息了。”才从大内赶回的秋画见着这众人齐聚一屋的场面,呆愣住,“这是...”

&ep;&ep;“无妨,你说。”

&ep;&ep;“官家下了旨,驸马他...奉命随曹将军出征,启程的时间已定,就在今日下午。”早在消息传来时,枢密院就领了旨调出虎符清点禁军。

&ep;&ep;赵宛如躺在靠枕上,颤动着坐起身子,“为什么是官家?”

&ep;&ep;她看着房中的几人,当即冷下脸道:“我怀有身孕之事不得外传任何人,若走漏风声,你们自己看着办!”

&ep;&ep;“姑爷也不能吗?”阿柔站在床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ep;&ep;“…”

&ep;&ep;喜悦所剩无几,亮起的眼眸又变得灰蒙,“圣旨已经下了,我不想她出征的时候,还要替我担忧。”

&ep;&ep;“…”侍女们互相楞看着,“是。”

&ep;&ep;一道风从金水河吹了向枢密院,下午的太阳没有正午那般毒辣。

&ep;&ep;“承旨,圣人听说您要出征了,特意让小底们将此物送来。”

&ep;&ep;雷允恭迈开一步,几个内侍端持着一副红色甲鳞的盔甲。

&ep;&ep;“这是朱漆山文甲。”

&ep;&ep;李少怀的脸色十分淡然,摸了摸甲鳞,“这个样式,我似乎在凌烟阁的功臣图中看到过。”

&ep;&ep;“承旨见多识广,这就是官家按照《凌烟阁功臣图》中薛仁贵身上所着的铠甲而制。”

&ep;&ep;头盔凤翅兜鍪,金漆兽首护腹,甲分三个部分,整体以红色为主,边缘为蓝色,极符合大宋的火德之色。

&ep;&ep;“还劳烦几位姑娘出去。”

&ep;&ep;几个宫女见李少怀朝她们谢揖,惊讶的福了福身子,出门时相互的笑了笑,似意会了什么。

&ep;&ep;“大驸马竟然也会害羞?”

&ep;&ep;“我看不是害羞,而是害怕,害怕大公主。”

&ep;&ep;来枢密院任职,除了熟悉军务,还要对各地军队部署,兵力以及战马,甲胄等了解透彻,朝廷虽崇文,却也没有忽略军队以及装备马匹的重视。

&ep;&ep;披甲上阵,这是她二十余年来第一次着戎装,可笑的是,自此之前她从未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上阵。

&ep;&ep;圣人送甲的意思,她多少都能猜些出来,此次官家的态度,大抵都是圣人的主意。

&ep;&ep;盔甲除了笨重,还有些大,但好在身材高挑,不至于撑不起,也能够承受的住重量,这幅盔甲穿在她身上似乎刚刚好。

&ep;&ep;李少怀走出枢密院时,头顶的太阳灼烧着红甲,看着院中的日晷,离出征只剩下了半个时辰。

&ep;&ep;“阿郎,您的行囊,孙常只恨自己不会武...”宫中的人飞奔回府报信,孙常便替赵宛如将行囊送到枢密院给她。

&ep;&ep;“十三将马借给我,我回去一趟。”

&ep;&ep;“将军,大军马上要出发了!”手下的步兵将领提醒道。

&ep;&ep;“驸马府就在宫城脚下,不会耽搁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