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不信一个女使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谋害朝廷命官的衙内,钱氏...”

&ep;&ep;“已经过去了,人皆有苦衷,又何必,纠缠这不放呢?”丁绍德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温柔,温柔下是她的无奈。

&ep;&ep;“你...”赵静姝站定在她身旁,似乎有些懊恼,“对所有人都要这么温柔吗?”

&ep;&ep;“不啊。”她突然楞的侧抬起头,透过赵静姝的眸子看到了自己,“殿下,这是吃醋了么?”

&ep;&ep;“没有,”赵静姝撇开视线。

&ep;&ep;“那殿下来此?”

&ep;&ep;“教我弹琴。”

&ep;&ep;丁绍德再次愣住,就在上一次她主动问时,这人连理都不理她,温柔道:“好。”

&ep;&ep;曾经装混懒散过一段时间,如今得一座驸马府,换个地方被监视罢了,所幸不再拘束自己,披头散发的人起身让座,伸手示意,“殿下懂音律,只是缺一个静心罢了。”

&ep;&ep;赵静姝坐下,轻抚琴弦,“不像宋琴,这是什么琴?”

&ep;&ep;“唐琴,绿绮台。”

&ep;&ep;唐制的绿绮台只有两把,“怪不得你成天当个宝贝似的。”

&ep;&ep;“殿下试试看。”

&ep;&ep;花瓣飘落至琴旁,琴弦拨动,站着的人眼不离神的盯着她抚琴的手,与其说弹奏的是琴弦,倒不如说是她的心弦。

&ep;&ep;“这首曲子世人不常奏,有词未有谱。”她轻轻走近在其身后坐下,覆上骨节分明的手,“大撮的指法,你看。”

&ep;&ep;她握住赵静姝的手,将她的左手按在七弦的七徽上,“右手同时弹七弦和五弦两根弦。”

&ep;&ep;双手触碰间,平静的心开始悸动。

&ep;&ep;“你弹一遍给我听听吧。”她自己的将手从她手中抽回,不过并没有打算起身,而是就这样顺势躺下躺在了她的怀中。

&ep;&ep;桃园之中响起了与平常琴曲所不一样的曲子,府上这么多人,似乎没有一个人听过。

&ep;&ep;赵静姝躺在她的怀中,感受着背后温暖之处传来的心跳,隔着垂下的细细长发,她抬头看着她白皙的脸颊。

&ep;&ep;清风徐来,将树上一朵松散的桃花吹落,花瓣落至小池中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

&ep;&ep;她就这样看着,心中有着无尽的疑惑,为什么这个人比师兄还温柔,难道因为是女子的缘故么?困惑心动时她伸出了手。

&ep;&ep;“殿下为何想起了这首曲子?”

&ep;&ep;还未触碰到近在咫尺的容颜,一句柔声就将她的勇气打败,她放下手,“没什么,《越人歌》而已,突然就想起来的,从前听某人弹过。”

&ep;&ep;某人二字让她慢下节奏,“殿下知道这首曲子的诗歌么?”

&ep;&ep;“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念着诗歌里最后一句,“以前听先生说过一点点,好像讲的是春秋时期跨越身份相爱的故事。”

&ep;&ep;“是,《越人歌》其词所记载的出处是《说苑》”

&ep;&ep;“好像是出自刘向的《说苑》”

&ep;&ep;“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故事。”

&ep;&ep;“嗯?”赵静姝静静的望着她,“先生只教了诗歌,没有教那背后的故事。”

&ep;&ep;“卷十一,善说篇,第十三段。”她只说了书章,似乎并不打算直接讲与她听。

&ep;&ep;撩人的和风吹过,垂下鬓发散在她鼻间,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ep;&ep;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很舒适。

&ep;&ep;第109章只道寻常百姓家

&ep;&ep;天边火红的余晖散去,夜色降临大地,一辆马车檐角下挂着的铜铃正发着清脆的声响,道路两旁的雕花楼阁房梁下都挂起了灯笼,一盏夜灯独自支撑着车厢内的光芒。

&ep;&ep;车厢内的寂静终被打破,“鄂君子皙,亲楚王母弟也,官为令尹,爵为执圭,一榜枻越人犹得交欢尽意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