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十六字的小令,映雪也映人。另外一张是折叠起的信纸,字迹一致写满了一整张。

&ep;&ep;传信的士卒还未走,是怕赵宛如看完了之后当即写回信,如此的话他便可以顺手带回去,惠国公主府的家书,驿站里的驿卒从不敢怠慢。

&ep;&ep;小柔随在身侧,粗略的一眼看去,耸肩道:“姑爷总算是舍得笔墨多给姑娘写些话了!”

&ep;&ep;吾妻亲启

&ep;&ep;见字如晤,延州初降冬雪,才觉又是一年冬,大雪延绵千里直到东京,黄河阻绝不能渡,想妻执信时,君已赴归程。秋已远去,芳草萋萋白雪覆,泛归舟上,踪影全无,才过千山,又到平原万丈,相见两难,何是归期。降雪已是深冬之寒,元贞体薄,勿要任性而为令我担忧,所信数十封,封封亲笔,笔下皆情,皆道长安,东京事,我在外,真假不得知,非我不信你,你熟知我,我亦悉之你。延州红梅一夜风雪开尽,傲骨犹存。都道踏雪寻梅,梅映雪,雪不如你,梅不如你,雪踏足冷,梅寻人无趣,唯念你之甜,可相思又苦,苦于归期之长。将军之妻沈氏初病愈,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羡煞旁人,无人知那帐中私语,将军护妻却也惧妻,细细想来自己,沈氏之厉害,无异乎元贞,便更添思念,匆匆打马离去,不敢久留恐误归程,延州至京三千里,我定安然归家,妻勿担忧,万望珍重。

&ep;&ep;景德三年冬李若君笔。

&ep;&ep;往常回信多是对子,或者是几行词,字虽少,却字句珠玑,今日的长信中,道的多是相思,藏的却是朝堂玄机。

&ep;&ep;“因延州下了雪,这几日从河西一直到河东皆下了大雪,道路阻难,信便延迟了几日才送达,还望公主恕罪。”带着幞头的士卒躬身谢罪道。

&ep;&ep;“山高路远,途中难保出什么漏子,诸使替我们送信,已经感激不尽,这信,送的刚刚好!”

&ep;&ep;刚刚好写信的时候延州下了雪,刚刚好信送到的时候东京也降了初雪,今年的雪下的很迟,一直到十二月各路才依次降下雪来,一直到人在归途时,大雪封山!

&ep;&ep;“公主可要回信?”

&ep;&ep;“不急!”

&ep;&ep;信送迟了,但公主没有生气反而和善的道谢,驿卒便松了口气,“若是公主有需要,尽管差遣,臣告退。”

&ep;&ep;见驿卒走了,小柔惊道:“姑娘,您不给姑爷回信吗?”

&ep;&ep;赵宛如收起信,“信是要回的,不过不着急。”

&ep;&ep;朝南的院子刮来北风,略起弧裘上的白毛,赵宛如起身道:“外面风大,回屋吧!”

&ep;&ep;“看吧,定是姑爷的信里写了什么,姑娘才肯听话的回内房避风!”小柔朝秋画揣测道。

&ep;&ep;“你看姑娘的眉头。”

&ep;&ep;赵宛如紧锁着细长的眉毛,边走嘴里边念叨着,“沈氏...”

&ep;&ep;“姑娘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秋画一直随在她身侧。

&ep;&ep;赵宛如摇头,“这个沈家的大姑娘,不是等闲之辈!”想着前段时间听说的沈家大娘子与沈四姑娘,浅笑道:“沈家的几个女子,倒都是些奇女子!”

&ep;&ep;秋画曾盯视过沈家,听着公主的话,她若有所思道:“实天下的奇女子数不胜数,然圈于家中,史书也只记男子。”

&ep;&ep;赵宛如侧头看着秋画,颤了颤眼睛,欲想说什么,临到开口时又将话咽了回去,转而问道:“河西之事可安排妥当了?”

&ep;&ep;秋画点头,“安排妥当了,是张翊卫亲自派过去的,都是一些没有在东京城露过面的人。”

&ep;&ep;“丁绍文也该启程了吧!”

&ep;&ep;“是的,今日一大早,他就率着禁军从万胜门出发了,不过昨夜的积雪使得山路难走,怕是出了城也走不了多远。”

&ep;&ep;“他家那位如何了?”

&ep;&ep;“姑娘是说钱氏么?”

&ep;&ep;“钱氏闹了一阵子,但是被钱怀演劝回去了,因怀有身孕,又加上丁绍文一番虚情假意的讨好,钱氏回了丁家便再没有闹腾了,二人的感情还算和睦。”

&ep;&ep;“钱氏...终归还是蠢笨了些!”

&ep;&ep;“姑娘,我倒觉得不是钱氏愚蠢。”

&ep;&ep;“我知道,从钱怀演的态度便可知钱家向着丁家,娘家薄情只看重利益,她以弱女子之身,又如何独自立足。”

&ep;&ep;“钱氏其实也是个可怜之人。”

&ep;&ep;赵宛如长叹一口气,“她的可怜,皆是她咎由自取!”

&ep;&ep;前世钱希芸嫁给了丁绍德,丁绍德虽未走科举,却也凭父萌封任了一个小官,做了官的丁绍德一改往常陋习,政绩还算清明,便也升迁了几级。生活虽平淡,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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