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赵宛如静立不说话,只是睁着双眸深深凝视着。

&ep;&ep;沈秀安对上她的眸子时,下意识的撇开视线,伸手摸着额头,“还真是!”

&ep;&ep;她们出来时,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只见庭院中那株桂花树的倒影已经缩进了第二块方砖内。

&ep;&ep;踏出门槛后幽幽的眸子变得极为温柔,温柔中映着一个双鬓微湿的少年,她从袖子内拿出一块冰凉的方巾替她擦着额头上冒出的汗珠,“热吗?”

&ep;&ep;李少怀轻轻勾起嘴角摇头。

&ep;&ep;她刚踏出就感受到了这扑面而来的热气,“你怎就傻乎乎的站在这儿等。”

&ep;&ep;“我怕,一会儿你出来不见我又该急了。”

&ep;&ep;“咳咳!”沈秀安覆手在唇边,轻轻咳出了声,低声道:“这儿还有个人呢!”

&ep;&ep;移清殿

&ep;&ep;随着太阳越来越毒辣,各宫廊青砖地都开始派内侍去洒水了,木勺内的水刚泼下不到一刻功夫就被头顶的烈日蒸发干了。

&ep;&ep;移清殿的朱门一年四季都是敞开的,李舒拿着驱蚊以及宁人心神的香放在烛火上点燃,轻轻打开铜炉的盖子放下。

&ep;&ep;“宸妃娘子,惠宁公主来了。”

&ep;&ep;李舒睁开眼,算着时间,猜到了来人,“该是要来的。”

&ep;&ep;青紫的烟慢慢飘出,随着风吹散在殿内。

&ep;&ep;“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苏合香的味道还是没有变。”

&ep;&ep;“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有忘。”

&ep;&ep;履鞋站定在铜炉旁不再前进,“你以为,我不想忘吗!”

&ep;&ep;“你既忘不了,为何不来见我...不来见我,又为何使人逼我?”李舒转过身,眸中的江海,正经历着暴风雨的侵袭。

&ep;&ep;从金水河畔吹来的夏风拂过殿堂,梨花木旁勾起的帷幕轻轻晃动,吹至人身,带起了发梢。

&ep;&ep;风能越过高山吹动山林,吹至江海潮涌海面,吹入殿堂卷起珠帘,吹至人身上拂起三千青丝,却穿透不了那颗心。

&ep;&ep;永不在相见的人,实则只是一个逃避的借口,“我只是怕,我怕我见了你,会疯,会发狂!”

&ep;&ep;铜炉前几步远磨得光滑的石地上,落下了几滴泪水,风一吹,就只剩下了痕迹。

&ep;&ep;寥寥数语,道尽刻骨相思,留下来的是情,留不下的,是人。

&ep;&ep;太清真人被召进宫中却未留下,而是同惠宁公主与驸马一同出了宫。

&ep;&ep;出了宫也没有在东京逗留,而是匆匆返回了江南,临行前单独见了赵宛如。

&ep;&ep;赵宛如不知道今日上午移清殿内发生了什么,只是等她们进去的时候,二人好像已经释怀了,但又不免觉得有些悲凉与遗憾。

&ep;&ep;“抱歉,我的出生,造成了您...最大的痛苦。”

&ep;&ep;“不用自责,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

&ep;&ep;“您,叫我来?”

&ep;&ep;“即使她不愿跟我走,我也是要回江南的。”

&ep;&ep;“回江南,这么快?”

&ep;&ep;“山野之人,待不惯这繁华的东京城。”沈秀安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青瓷小瓶子,“先师习道一生,所通三千,世人只知其通心预测之术的厉害,却不曾闻医术精深。”

&ep;&ep;“所以这是什么?”赵宛如接过这个一手就能握住的青瓶。

&ep;&ep;“丹药。”

&ep;&ep;炼丹之术,古来就有,她曾听说过,但是却是不信的,“那这?”

&ep;&ep;“天下没有长生不老之人,也没有不死之药,这个...”沈秀安笑了笑,“是给你们两用的。”

&ep;&ep;“这...”明白了意思后的赵宛如很是吃惊的看着手中的小瓷瓶,“怎可能...”

&ep;&ep;“莫觉世事无可能,因为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了,总有一些超出你所知范围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