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顾氏俯身笑着,“这红楼内,真人不知道的水深,多着呢。”

&ep;&ep;“簪子,就赠你吧,你我同为女子,就当是我给你的信物。”簪子很重要,可于她眼里,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你不属于这些是非之地,楼上那人非你良人。”

&ep;&ep;顾三娘握起簪子,转过身背对着她,侧头道:“你们道家人,都喜欢这般擅自揣测别人的心思么?”

&ep;&ep;晏璟摇摇头,“你早日放下,早日脱离苦海,你还这般年轻,莫要葬送了。”

&ep;&ep;“相传扶摇子能通人心,测将来,你...看到了我什么?”

&ep;&ep;回头时,四目相对,顾氏看到晏璟眸子里的是安静,祥和,不兴波澜的江海,江海本是宽广汹涌的。而晏璟看到的却是一双充满执念的幽暗眸子。

&ep;&ep;“执念是没有尽头的,她只会害了你。”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是晏璟所认为的。

&ep;&ep;她通的不是人心,也不能预测未来,只是比一般人懂的要多,观察要仔细。丁绍德并不是不值得托付之人,恰恰相反,是长情之人,可长情之人,很难动情。

&ep;&ep;方才她要离去时,丁绍德托付她一件事,她只是沉默着未答应。

&ep;&ep;喜欢是喜,赶也赶不走,不喜欢是不喜,强求也强求不来。

&ep;&ep;有情的女子,值得更好的人,情是相互的,她希望她能够自爱。

&ep;&ep;晏璟的话,她只听懂了一半,“许我,真该孤芳自赏。”

&ep;&ep;“不,”晏璟否决,“花,应该开在人来的时候。”

&ep;&ep;漆黑的夜路,可用明灯照亮,但人心中的黑暗,是要由点灯人牵引。

&ep;&ep;谁会进入内心,成为点灯人,往往取决于自己。

&ep;&ep;楼下庭院内的寒梅,一夜开尽,等待着次日天明,懂花之人的到来。

&ep;&ep;东京国子监乃宋最高学府,总国子,太学,广文,四门,律,书,算凡七学,除此外还增设医学,武学。学府内亭台楼阁房舍一应俱全,但学府内的学生却寥寥无几,诺大的书院,不足二百人。插班补缺,旁听者屡见不鲜。

&ep;&ep;人虽少,但胜在都是世家中品学兼优的贤良子弟,才学自不用说,礼仪规则都是自幼受教,尊师重道,不过也不乏顽劣之徒。

&ep;&ep;冬日寒冷本是休学的,皇帝嗜学,继位初便给自己定制了经筵时间,避开酷暑与严冬。不过因为明年开的恩科即将到临,国子监便从礼部与翰林院特调了几个直讲与教授过来。

&ep;&ep;赵静姝回东京不满一年,又居住在禁中,所以认识她的人不多,国子监没有女子入学一说,即便是王公贵女,不过皇帝若实在想让自己的女儿入学也不是可能的。

&ep;&ep;只不过这样一来太过招摇,不仅授课的老师变得拘谨,就连同窗的学生怕也是要恭恭敬敬的了。

&ep;&ep;皇帝的意思,杜贵妃就是不愿意也不敢如何,只得反复叮嘱着赵静姝要小心,毕竟书院里都是男子。

&ep;&ep;赵静姝做书生打扮,洗净脸上的粉黛的人变得格外清秀。

&ep;&ep;原本她就生得貌美,着这书生的长衫不失为一个美少年。

&ep;&ep;冬至几日的假期早就过去了,国子学已经在上课了,赵静姝本就晚去了几天,今日头一天上课她还迟到了。

&ep;&ep;国子监内只有杨亿与判监事知道她的身份,判监事原先给她安置了一座独立的别院,赵静姝觉得太特殊,拒绝了,于是将其安置在了上等官员子弟住的宿舍之中。一院两个房间,一个房间住一人,房间很大可以与侍从一起住。

&ep;&ep;杜贵妃派给她的贴身宫女如今也做一个书生打扮为她的伴读。

&ep;&ep;“千凝,你快帮我看看,头发正了没有?”

&ep;&ep;宫女将赵静姝头上插歪的玉簪取下,重新插好,带上帽子,“好了,姑娘我们走吧。”

&ep;&ep;赵静姝与侍女千凝抱着今日要学的书一路飞奔在学府错综复杂的路上,如今换下红妆她便不再拘谨,边跑边笑着,“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跑过了,没人管真是自在。”

&ep;&ep;到了冬日,学府学生不足百人,有时候分堂讲课,若有德高望重的老师来讲课时,生徒们便全聚在一颗大槐树下听讲。

&ep;&ep;国子监太大了,足足跑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书院入口,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授课的讲室,她还入错了讲室。

&ep;&ep;“对不起,学正,学生迟到了~”赵静姝抱着书喘着大气抵在门口。

&ep;&ep;她是等老学正讲完话才进去的,只顾着焦急进去了,忘了看讲堂外面的门牌子。

&ep;&ep;学正正在教习贡举内可能会考到的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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