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天下没道理的东西多了去了,让你嫁人,又不是让你去受难。”杜氏坐到她身旁,替她理着耳畔的秀发,朝身后的宫人招了招手,“阿娘陪不了你一辈子,日后你总要有个归宿的。”

&ep;&ep;赵静姝皱起眉,不情愿的将那名册与画像拿过翻看。

&ep;&ep;翻看了一圈后发现都一个样子,“他们定然是贿赂了画师吧,这几个画的...还是人吗?”

&ep;&ep;赵静姝的话让一旁的几个宫人没忍住笑。

&ep;&ep;画册摆了一桌,赵静姝一一翻看,千篇一律的人让她觉得无趣的很。遂将之扔在一旁不愿看了。

&ep;&ep;“怎的了,没能入你眼的?”杜氏瞧了瞧,“我瞧着还是有几家的郎君相貌不错的,家世也好。”

&ep;&ep;杜氏不知道,赵静姝心有所属,就算那画像上的人再好看,她也不会有心思看。

&ep;&ep;“他们都长着一个样子,有什么好看的,我乏了,不想看了。”

&ep;&ep;杜氏挑眉,母女连心,“你莫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ep;&ep;赵静姝心中咯噔了一下,慌乱间将桌上的一副画像碰落,松着的系绳散开,画像铺展一半。

&ep;&ep;赵静姝慌忙侧身去捡,低头间愣住了,熟悉之人印入眼帘。

&ep;&ep;赵静姝拾起画像展开,泛光的眸子亮了亮,对着画册上的名字找到了名册。

&ep;&ep;惊讶道:“他竟是参知政事的四郎。”

&ep;&ep;难得见女儿有了反应,杜氏也随之瞧了一眼,拢起眉不悦道:“丁府四个郎君,却只拿了庶子的画像过来。”

&ep;&ep;接着眼睛一横,冷哼道:“这个人,你不能要!”她将赵静姝手中的名册夺过,又将画像收起。

&ep;&ep;赵静姝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我嫁人的是娘亲,不要的还是您...”

&ep;&ep;“公主殿下有所不知,这丁参知府上的四郎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他年岁虽小,但恶习可不少。”

&ep;&ep;那夜自己的玉佩掉了,是他捡了,赵静姝原以为遇到了一个与师兄一般的人,没成想他竟被艳丽的妇人亲切的叫着,后来几个内侍告诉她那种茶楼与酒楼都是男子寻欢作乐的风流场所。她便也默认了他是纨绔。

&ep;&ep;“是不是常出入风流场所?”

&ep;&ep;“殿下怎知?”

&ep;&ep;“我回京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见她被一个妇人带走了。”

&ep;&ep;杜氏听了更是大惊,极为不满,“听闻他身子孱弱,谁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出入这种地方的缘故。”

&ep;&ep;“不过乐坊与各楼有人说丁四郎点娼妓只喝酒,身子孱弱会不会与这个有关?”近侍的女官低声说着自己从民间听来的传言,“还有人说他...不举...”

&ep;&ep;“不举是什么?”赵静姝懵懂的抬头问着。

&ep;&ep;她自幼入道观出家不似宫里其他的公主娘子,年长启蒙房事时有嬷嬷教导。

&ep;&ep;她的话将内侍女官问愣,杜氏拉过女儿的手,“总之你知道他并非你的良人就是了。”

&ep;&ep;面对母亲的避而不答,赵静姝猜了个大概,“就算母亲不说,我也明白的。”她本就对谁都无意,刚刚这般做只是因为那一面之缘罢了。

&ep;&ep;钦明殿议论着各家郎君,而坤宁殿内的刘皇后却单独的夸着丁相公家的大郎,殿前副都指挥使丁绍文。

&ep;&ep;“殿帅一职,不还是母亲您替他求来的吗,又有如何好说的!”赵宛如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不喜。

&ep;&ep;“怎是我求来得,这是他靠军功自个儿挣来的!”

&ep;&ep;“他是挺好的,像母亲说的,长得端庄,又这般有能力,可如何二十几岁都还未婚?”

&ep;&ep;刘娥还未来得及回她,赵宛如又自顾的说了起来,“我瞧他八成都是惦记着驸马这个位子,才一直不婚。”

&ep;&ep;“大内的人深知娘亲与我的心性,我不愿自己今后的丈夫只是个驸马都尉庸庸碌碌,起码他要能够为着大宋的江山着想,为着天下的百姓。”

&ep;&ep;“如此,那丁绍文不是正合你的意吗,你嫁与他,日后在政事上帮衬着,将来受益继...”

&ep;&ep;“不可能!”赵宛如起身,心底的厌恶让她直言拒绝,压着了几分冲动后坐到了母亲身旁,“母亲,我知道您是觉得这后苑莺莺燕燕太多,难保爹爹哪一天不会变心,后宫虽不得干政,可自古天子的前廷与后宫都是不可分开的,丁绍文这个人咱们对其认知不多,仅凭他人道听途说,既不妥,也不周全。”

&ep;&ep;听着赵宛如的话,刘娥暗惊,从江南走了一遭,什么时候她的心思变得如此缜密了,“不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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