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纨想了想,顾粲的生活并不奢侈,她未嫁进门时,府中的下人也少,如若没别的花用,差不多也能积攒下来这些钱。

&ep;&ep;这回换的宅子,她和顾粲应是至少能住个十余年,那还真得好好布置一番。

&ep;&ep;林纨总觉得自己是被顾粲豢养在府的无用之人,现下手中终于又了活计,心情自是转好,也顾不得同顾粲多亲-昵,便起身命丫鬟寻画纸工笔等物,心中已有了自己的安排。

&ep;&ep;待林纨离了偏厅后,顾粲的眉目却渐渐凝重。

&ep;&ep;郑皇后的心肠比他想象的还要狠毒,事态稍有失控,不过并没偏离他最初所想。

&ep;&ep;现下他比较担忧的那人是,上官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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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四日之后,洛都零零落落的散了些细雪后,便变得愈发深寒侵冷,窗外的雾霭让人觉得心中压抑。

&ep;&ep;待顾粲上朝后,林纨一如既往的拿工笔绘图,屋内的炭火添了许多,熏炉内的雪松广藿味弥散得愈浓。

&ep;&ep;虽说天气有些阴,但于林纨而言,仍是安居于室,本该心绪沉静的做平日应做之事。

&ep;&ep;林纨的心中却总被莫名的不安缠扰。

&ep;&ep;她放下了手中工笔,用手捂着心口,尝试着舒气让自己冷静。

&ep;&ep;林府近来还算平静,柳芊芊有孕后,身子渐大,胎儿康健,并未有恙。

&ep;&ep;陈氏一直被禁足在院,年节都不一定能被林衍放出来。

&ep;&ep;林纨曾派人去庵堂打探过林涵的近况,自她想逃跑却跌入庵堂中的池塘后,身体状况就一直不大好。

&ep;&ep;林府会定期派医师为林涵看诊开药,但因着林涵的疯病愈发严重,很多医师都不愿再接诊,所以林府派去的医师换了好几个。

&ep;&ep;林夙的身体在宋氏的悉心照料下,还算康健。

&ep;&ep;自顾焉回凉州,郑家没落后,林纨的心病就除了两大块,林家目前也算太平,她还真不知自己为何会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ep;&ep;香芸走到书案前,为林纨斟了杯茶水,见其神色不大对劲,关切地询问道:“翁主,你身子不舒服吗?”

&ep;&ep;林纨摇首,拾起茶盏饮了一小口清茶。

&ep;&ep;这时,卫槿有事要通禀,香芸唤她进来后,林纨问道:“何事?”

&ep;&ep;卫槿神色平静,半屈着双膝回道:“主子,是谢家主母蒋氏来访,奴婢让她在正厅安坐下了。”

&ep;&ep;林纨微微蹙眉,回道:“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ep;&ep;舅父谢祯之妻蒋氏,出身名门,是上官衡之母蒋昭仪的堂妹。

&ep;&ep;林纨同这个舅母没见过几面,当时她和顾粲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蒋昭仪在郑皇后的示意下,想要通过蒋氏来说服她,让她考虑嫁给上官衡。

&ep;&ep;现在想想,这件事还真是有些荒唐。

&ep;&ep;她和上官衡虽然毫无血缘关系,但却也算是沾亲带故,有些亲缘关系。

&ep;&ep;林纨无奈失笑,也不知蒋氏这次来寻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ep;&ep;待香芸和香见简单地为林纨整饬了衣发后,林纨即刻便去了正厅。

&ep;&ep;谢家在朝中的地位如日中天,可林纨见到坐在圈椅处的蒋氏时,却发现她穿得很寡素,保养得宜的美目却有些微肿,看着有些憔悴,应是痛哭了许久。

&ep;&ep;林纨恭敬地向蒋氏问了安,蒋氏颔首后,神情却难掩哀痛,林纨心中一急,忙问道:“舅母,可是谢家出了什么事?”

&ep;&ep;蒋氏从袖中拿出了块软帕,边为自己拭着眼角的泪渍,边回道:“谢家无事……”

&ep;&ep;林纨松了一口气,心中的疑惑却是更甚,于是又问蒋氏道:“舅母可有何伤心事?”

&ep;&ep;蒋氏艰难地抑着泪,半晌,终于开口道:“这事本不该来求你,但……但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ep;&ep;林纨无奈叹气,回道:“舅母有事不妨直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帮扶舅母的。”

&ep;&ep;蒋氏调整了下情绪,看了看林纨的神色,见她的气色比数月前见她时要好了不少,终是开口道:“蒋昭仪殁了。”

&ep;&ep;林纨心跳一顿。

&ep;&ep;蒋昭仪虽然并不受宠,但母家还算煊赫,她的位分也不低,按说若是去世,她应该能知晓。

&ep;&ep;可承初宫中却没传出任何消息。

&ep;&ep;见林纨被骇住,蒋氏从圈椅处起身,走到了堂下的雕花飞罩处,自顾自地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自小玩到大的姐妹,没想到竟是落得个这种下场。”

&ep;&ep;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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