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宴宴失忆了,也变乖了。

&ep;&ep;殷离意识到这点时,小姑娘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ep;&ep;莹白的小脚藏在白色的毛毯下,露出一段圆润蚌壳似的,粉粉的脚趾,微微蜷缩着。

&ep;&ep;整个人都蜷曲成小小的一团,像小动物,可爱的不知世事的。

&ep;&ep;她一副紧张的模样,直勾勾的看着屏幕里相拥接吻的男女。

&ep;&ep;电视里两个人站在雨里,互诉衷肠,随及抱在了一起,贴着脸吻的动情。

&ep;&ep;宴宴看得入神,原本挡着眼睛的手露出的那道细细缝隙已经不够她观摩

&ep;&ep;四处张望了下,才偷偷的放下手认真的看着。

&ep;&ep;殷离暌违着她每一个动作,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ep;&ep;她不仅忘记了他,也忘记了很久之前的一切,包括那个叫江深的男的和泔水街。

&ep;&ep;殷离起初不相信,几番试探都看的不真切,连下意识都回应都不曾有。

&ep;&ep;她只是一脸茫然的追问着自己是谁,他是谁,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脑一片空白,无助的可怜样像极了初见那般。

&ep;&ep;殷离一瞬间也跟着茫然起来。

&ep;&ep;他心思辗转反侧,又彷如柳暗花明,好像死结有了可解的地方。

&ep;&ep;似乎还有一个可以重新开始的机会。

&ep;&ep;披露天光,给了另外一条道,让他有枝可依。

&ep;&ep;枯木逢春的喜剧好像从未在殷离生命出现,他还要仔细揣测试探,才敢轻轻的放下。

&ep;&ep;没有得到过玩具的孩子,往往内心会自卑会渴望,却又别扭的不愿意相信任何转折。

&ep;&ep;所以当有人摆了一盘糖果在面前时,他会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同样接受喜剧之后,沉溺的速度会更快也更加痴狂。

&ep;&ep;殷离从站着的姿态变成半蹲下,在宴宴床边微微伏着身子,眼底的潮意可以让人沉溺。

&ep;&ep;宴宴跟着平静下来,又失了神,只是呆呆的张望着他,像个丢了玩偶的小孩。

&ep;&ep;指尖搅动着衣角,有些无措委屈。

&ep;&ep;“你叫殷宴宴,我叫殷离,我们是爱人。”

&ep;&ep;宴宴清澈的眸色里倒映着他的轮廓,苍老的,枯折的,粗犷的,平实的。

&ep;&ep;而她第一次眼底真真切切的装着他,完完全全的包裹着他。

&ep;&ep;那一刻殷离才相信她真的忘记了。

&ep;&ep;忘记了血腥,忘记了伤害,也忘记了他。

&ep;&ep;他很高兴她忘记了自己,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重新认识自己。

&ep;&ep;他愿意好好的做一个正常人。

&ep;&ep;殷离笑的有些惨淡,蜷在身侧的指尖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像是要抖落大半的生气。

&ep;&ep;他拿不出手,只有一双会说话,不再写满冷漠的眼睛。

&ep;&ep;四目相对。

&ep;&ep;她的眼睛皎洁的像月亮,是完整的。而他仍旧是野地里的碎玻璃,满目荆棘。

&ep;&ep;“你叫殷离,我叫殷宴宴,我们是爱人。”

&ep;&ep;她重复了一遍殷离说的话,句子磕磕绊绊,里面夹杂着思索和探寻。

&ep;&ep;眉也微微的皱着。

&ep;&ep;颦蹙着,叁月烟波,冬月飞雪,湖泊透彻。

&ep;&ep;这个片段里,殷离虔诚的半蹲着,如同求婚的姿态,在她的床前。

&ep;&ep;宴宴却像尊即将宣判些什么的神邸。

&ep;&ep;殷离心在狂跳,最后等来了她一个莫名灿烂的笑容。

&ep;&ep;像是长在阳光下,俏生生的溜出来,好看的让人心生欢喜。

&ep;&ep;殷离也跟着笑了,嘴角抿着,极微弱的笑。

&ep;&ep;“虽然我忘记了,但是我相信你。”

&ep;&ep;宴宴这样说。

&ep;&ep;殷离愣了半晌,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ep;&ep;良久晃过神来,他站起身来。

&ep;&ep;宴宴朝他伸出手,殷离反应迟钝了许多。

&ep;&ep;由着那只手在半空里孤零零的支着,像块木头般。许久才有了回应。

&ep;&ep;宴宴借着他的力气起了床,连忙的缩回手。

&ep;&ep;顿在原地,有些冷不丁的问他:“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吵架啊?或者我们关系不太好?”

&ep;&ep;她仰着头才能看见他的脸,殷离被她透亮的眸凝视得无处遁形,偏过头,又生硬的牵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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