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野草荒原,就算有铃兰花的慰藉却终究非善终。

&ep;&ep;她的奶奶一生未曾视物,世界漆黑一片,临死都无法窥探一枝玫瑰的真貌。

&ep;&ep;而她自己。

&ep;&ep;即将孤身一人存活于世,血缘亲情再与她无关。茕茕独立,没有善始不得善终。

&ep;&ep;那朵被碾烂的玫瑰花就是她的一生。

&ep;&ep;宴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着,整个人腾空,眼角残存的泪意被指腹擦过。

&ep;&ep;徒留红痕。宴宴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ep;&ep;梦中她变成一朵玫瑰,被一双手折断。

&ep;&ep;看见了满地的血和支离破碎的花瓣。

&ep;&ep;那是她的尸体。

&ep;&ep;落在别人眼中只是简单的残花败柳。

&ep;&ep;宴宴醒了,像刚刚在水里被打捞起来一样,湿漉漉的黏腻腻的。

&ep;&ep;如同一条濒临死亡的鱼。

&ep;&ep;呼吸困难。

&ep;&ep;殷离坐在她躺着的床边,抬了抬镜框,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看着入迷。

&ep;&ep;一派文化人作风。

&ep;&ep;宴宴起身的动作惊扰了他。

&ep;&ep;殷离放下报纸,走到她身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温水递给她。

&ep;&ep;“好些了吗?”

&ep;&ep;春风和煦之感。

&ep;&ep;柔和不已。

&ep;&ep;宴宴接过水,轻声的说了声谢谢。

&ep;&ep;望着他,眼底一片破碎。

&ep;&ep;“我奶奶?”

&ep;&ep;声音虚弱,堪堪的落了出来,扯出一丝胆怯。

&ep;&ep;“老人家我放在后花园的冥堂了,你可以去看看,至于要怎么安葬,你可以和小曲说,交给他去办。”

&ep;&ep;殷离周到,将所有的东西都安排妥当了,话语权交给宴宴。

&ep;&ep;宴宴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ep;&ep;话还没有出口就被他打断。

&ep;&ep;“你说了太多次谢谢了,这次就算了,宴奶奶对我不错,我也没什么亲人,也算我半个奶奶。”

&ep;&ep;这次宴宴不想说谢谢,她想问问殷离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ep;&ep;却被咽在喉腔中说不出来。

&ep;&ep;宴宴见他走出了房间,高大的身型挡住了一切。

&ep;&ep;宴宴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一条墨绿色吊带长裙。

&ep;&ep;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窗户里自己的倒影才觉察到自己这身装束。

&ep;&ep;大片背部裸露在阳光下,腰身见不到一丝赘肉,好看的蝴蝶骨让整个人都优雅起来。

&ep;&ep;宴宴有些不舒服,皱着眉看着倒影里的自己。

&ep;&ep;往外走去。

&ep;&ep;殷离说的小曲就在门外。

&ep;&ep;问道要怎么处理尸体的时候宴宴沉默了半晌。

&ep;&ep;“火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