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至于李著月,还是没能寻见。

&ep;&ep;不多一会儿,李韫奕便出了来,面色有些不大好看。见他神色有几分迟疑,似乎有话要说,于是屈夜梁问道:“暮寒,可是……出甚么事了?”

&ep;&ep;“白芾方才唤我,想必是……想必是有话要说与我听。”

&ep;&ep;屈夜梁心下不悦,可是想到未来的日子也就剩她一人,也只能道:“你去罢。”

&ep;&ep;李韫奕面露难色,瞥了一眼屈夜梁,又扯了扯自己的铠甲,轻声道,“答应过你,今后只跟你,我不去了。”遂转身吆来一个婢子与他们二人离得进的婢子:“给少奶奶说,我不过去了,让他照顾好我儿。”

&ep;&ep;“且慢,你还是去罢。”屈夜梁有些不忍,将李韫奕向后府推了一推,“快去快回便可,军情不等人。”

&ep;&ep;“嗳。”李韫奕笑了笑,转身随那婢子去了,“多谢你。”

&ep;&ep;屈夜梁低叹一声,只觉今日云厚无风,怕不是要下雪了。自己甚么时候对李韫奕有求必应的呢?怎么居然连这种愚蠢的要求也能一并应了?

&ep;&ep;他就一边站着一边暗嘲自己的本末倒置。

&ep;&ep;可这一去,着实有些久了。

&ep;&ep;即便屈夜梁暗示自己要沉得住气不可再犯冲动之事,但终究是忍不住了……他不顾众人劝阻,大步来至白芾所住遥月阁,将阻拦的婢女甩出几仗,落地瞬时毙命。

&ep;&ep;推门,他看见白花花一片,他瞥见桌角边上未来得及藏好的粉末,以及桌上静置的那杯尚有余温的茶,那是爱欲的气味。

&ep;&ep;屈夜梁全明白了,他三两步上前,根本不给白芾留呼救的时间,轻轻一掌,那咒自己会去阿鼻的女子却先自己一步去了黄泉。

&ep;&ep;“饿了吗?”

&ep;&ep;“蔚霁……”药效未过,李韫奕勉强睁眼,似乎还不知出了甚么事,那双桃花眸通红的像只迷了路的白菟。

&ep;&ep;当初在荒郊野岭的那一现一瞥,自己自当是辙乱旗靡,在李韫奕这里彻彻底底打了败仗,这般痛,忍着罢。

&ep;&ep;屈夜梁温声道:“我让小厨房做些粥来,你胃不好,很快便好,不影响上路……”

&ep;&ep;李韫奕不遮悒郁,泪水满面,似要哭出声来:“蔚霁,我、我……”

&ep;&ep;见他如此局促,屈夜梁苦苦一笑,心下真是痛极了,面上颇有沮丧之意:“吃了粥,暖暖胃,再歇几个时辰罢,不急上路,你且再眯一会儿,我叫你。”

&ep;&ep;李韫奕不敢反驳,只怕他恼怒,只好勉强喝了几口白粥,正要开口,却觉天旋地转,屈夜梁的身影在眼前模糊:“蔚霁,你为何……”

&ep;&ep;余下半句自然是没能说完,李韫奕就此晕厥而去。

&ep;&ep;“你是我的。”屈夜梁俯身贴近他耳侧,即便那人听不见,可他依旧字字铿锵,“你、是、我、的。”

&ep;&ep;几位军士见二人久久未出,又听闻异响,于是派了两人前来探查,刚一探头,却见屈夜梁身着金甲大步前来,怀中抱着有些衣冠不整的李韫奕。

&ep;&ep;“李将军怎么了,可是身体有所不适?怎么就睡……”一句未毕,忽闻血腥之味,反应过来之时,头与脖子已是完完全全分了家。

&ep;&ep;“你有甚么要说?”屈夜梁扭头看着另一人。

&ep;&ep;“李、李将军,请随末将……”

&ep;&ep;“这才对。”屈夜梁满意地笑笑,“这世间再无屈夜梁此人,我是李将军,听懂了么。”

&ep;&ep;即便是隔着衣物,屈夜梁这般抱着依旧能感受到李韫奕灼热的体温,隔着衣服滲入到自己的每个血管,深达骨髓。

&ep;&ep;可屈夜梁心中却冷得厉害。他方将怀中之人放入马车之内,忽觉鼻上一凉,这才惊觉那一丝冰凉居然是雪花。

&ep;&ep;金陵,下雪了。

&ep;&ep;暮寒,你且看看,我的心头也落雪了。

&ep;&ep;作者有话要说:李韫奕与屈夜梁的故事也告一段落啦~若再想知后续,只能《渡江云》见啦~

&ep;&ep;第116章故事终会终了。

&ep;&ep;乱水荒山,瘦蝶悽花,好像只有眼前之人才是真真存在的。

&ep;&ep;这便是晓舟珩趁波间的唯一所思所想。

&ep;&ep;一路奔波,疲惫与憔悴暂且不提,因长久骑马颠簸,期间引得李终南的心悸再临,脉博忽强忽弱,时有时无,正如七月十五那夜,直直将晓舟珩吓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