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云相反应很快,多看了他一眼,对李瀛道:“陛下,咱们快进去吧。”

&ep;&ep;李瀛沉默地收回视线,大步跨入前厅。

&ep;&ep;云清辞跟在后面,接到了两个哥哥投来的探究视线。云相第一次在天子面前抬起了头一样,微微挺直了腰杆,安排他在主位坐下,又命人上了茶,再问一遍:“陛下今日冒雪前来,可是有要紧事?”

&ep;&ep;李瀛端起茶杯,抬眼朝云清辞看了过来,恰好云清辞也在疑惑地看他,四目相对,后者微微笑了一下,很温和乖顺,也很客气疏远。

&ep;&ep;云清辞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可以这样平静地望着李瀛,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当然,或许他对于李瀛来说,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ep;&ep;李瀛凝望着云清辞,一字一句地道:“朕,是来接君后回宫的。”

&ep;&ep;云清辞:“???”

&ep;&ep;李瀛的到来本来就已经十分匪夷所思了,还居然是来接他回宫的?

&ep;&ep;太后逼他来的?不可能啊,且不说太后前世怂恿他自残成功了,就算李瀛来接他的确是她的后招,那也应该是确定他不自残之后。周兆刚支招才多久?她怎么就知道自己不会像之前一样自残威胁父亲了?

&ep;&ep;再说了,李瀛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听她安排?顶多就是在她一番苦口婆心之下,派柳自如来走个过场罢了。

&ep;&ep;又岂会亲自过来。

&ep;&ep;云清辞百思不得其解,一侧的云相也来看云清辞,后者迷茫了一下,道:“可是,陛下说让我回相府养伤,我这伤,还没养好呢。”

&ep;&ep;李瀛捏紧了茶杯,黑眸翻出层层波涛。

&ep;&ep;柳自如心里咯噔了一下,云清辞这是在干什么?陛下都亲自来接他了,这个时候闹的什么脾气?真疯了?

&ep;&ep;他急忙打圆场,道:“陛下也是听说君后昨日回府伤着了,想着禁城太医院汇聚妙手,接君后回去,也是为了您的伤势考虑。”

&ep;&ep;云清辞才不吃这套。

&ep;&ep;他死的时候虽然是八年后,可哪怕过了那么多年,他都永远不会忘记,李瀛把他甩下床榻,又在他割腕之后将他赶回相府,原话就是:“送君后回相府休养。”

&ep;&ep;尽管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一世的李瀛和前世做出了完全不一样的举动,但他绝不会再任由李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ep;&ep;云清辞抬眼,刚要开口,忽闻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太医院汇聚妙手……”

&ep;&ep;云相抚了抚长须,“昨日君后回来之时,只有腕上和头上有伤,尚且需要相府自寻郎中,如今在府里意外添了新伤,太医院,当真瞧得?”

&ep;&ep;这几乎就差指着李瀛的鼻子直接骂:你昨天把人送回来的时候怎么忘记太医院汇聚妙手了?这会儿想把人接回去,又搬来这一套说辞,当我云家幼子真无人袒护了么?

&ep;&ep;柳自如听的清楚,脸上微微尴尬,下意识偷偷去看天子。

&ep;&ep;往日云相虽然不满云清辞死皮赖脸缠着天子,可云清辞偏执任性,又恨他入骨,非他能管。

&ep;&ep;纵使他以前巴不得上赶着护云清辞,云清辞也根本不领他的情。

&ep;&ep;如今云清辞突然转了性子去倚仗亲爹,看云相爷那肝脾皆顺,并以给自家崽撑腰为荣的模样……

&ep;&ep;咱们,这可咋整?

&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辞宝:莫整了,葬了吧。

&ep;&ep;惨瀛:……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下。

&ep;&ep;第3章

&ep;&ep;云相说出来的正是云清辞想说的。

&ep;&ep;只是他没有想到,父亲会把自己的发疯胡闹含糊成了意外,而且出口的指责也几乎毫无修饰,对方可是李瀛。

&ep;&ep;前世的云相在李瀛面前一直是卑微的,甚至是小心翼翼的,他的背部总是微微地佝偻着,明明是君臣,又是师生,看上去却仿佛是主仆。

&ep;&ep;如今想来,他大抵是在希望,李瀛能够看在他臣服的态度上,对他那个不争气的孩子好一点。

&ep;&ep;可惜,李瀛不光负了云清辞,也丝毫没有停止过对云家的戒备。他该做的都做了,却两边都没保住,愤怒,憋屈,可云清辞偏执顽固,爱李瀛爱的那样疯狂,所以他又畏首畏尾。

&ep;&ep;前世的他,一辈子都没在李瀛面前直起过腰。

&ep;&ep;李瀛捏在茶杯上的手指指节微微发白,他终于从云清辞脸上移开视线,侧身面对云相:“老师莫气,昨日伤了君后,确是朕的过错。”

&ep;&ep;“陛下言重了。”云相拱手,道:“是老臣教子无方,惹怒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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