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是没曾想过傅帅会追来找自己,解释自己并不是存心欺骗他的。壳随着日历一页页地翻过,那点最荒诞的梦也不会再出现的午夜时分。

&ep;&ep;可现在,那人却坐在自己的对面,若无其事地就着白酒吃着生虾和牡蛎。

&ep;&ep;酒喝到一般,战友接个电话,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ep;&ep;只剩下两人默默无语地对饮。

&ep;&ep;“我退伍了。”

&ep;&ep;“……”

&ep;&ep;“我爸这次真的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了……”

&ep;&ep;“……”

&ep;&ep;“你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失眠,或是睡了也是总做同一个梦,梦里是一片玉米地,躺在那看天特别的蓝。”

&ep;&ep;“……”

&ep;&ep;“盖志辉,我爱你。”

&ep;&ep;“滚。”

&ep;&ep;盖志辉终于说话了,他本以为经过一年的沉淀,他能从容地对待这个颠覆了他人生的刽子手,可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以前的释然与看开都是扯淡。有些伤口是终其一生都不会愈合的。

&ep;&ep;现在他的人生里只需要爹娘、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聪颖的的孩子和一池鲜活肥美的海参。而这个大言不惭说着爱的宣言的公子哥,他要彻底地从自己的人生里扫除干净。

&ep;&ep;他的爱看着太美好,遮盖了那致命的毒药,那种滋味,尝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

&ep;&ep;“我不会滚的,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想清楚这一点,我也不介意用我以后的时间向你证明这一点。”

&ep;&ep;盖志辉干脆进屋,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ep;&ep;盖志辉隔壁的滩涂终于有人承包了。

&ep;&ep;一大片的池子里养的幼苗隔三差五地发生变化,今天是大盘鲍苗,明儿是对儿虾,总之没有一个能顺利成活。

&ep;&ep;就是这样,那位居然不撤,依旧兴致勃勃地在海边烧钱玩儿。

&ep;&ep;“志辉,你快来看看,我那海参怎么烂皮了?急死我了快!”

&ep;&ep;身后的人像乌鸦一样哇哇乱叫,可惜正主儿连头都不抬,继续整理着要投放的养殖水体。

&ep;&ep;“只要有人别老半夜往自己的养殖池里倒豆油,那海参肯定会活蹦乱跳的。”

&ep;&ep;听了盖志辉的奚落,傅帅一点也没有没识破的困窘,依旧不要脸地缠着盖志辉。

&ep;&ep;烈女怕缠郎。烈男也照样怕。看看,今天志辉都跟自己说起完整的句子了。要知道以前半天的纠缠也只是换来个“滚”或者是“呸”啊!

&ep;&ep;傅帅暗自给自己打气。

&ep;&ep;“志辉,我帮你,今天中午咱们吃什么?我看你昨天弄的那个醉蟹挺好吃的样子,一会你做点给我吃呗!”

&ep;&ep;盖志辉被他搅得不胜其烦,要不是自己在这投资太大,还没收回成本,他真有一走了之的冲动。

&ep;&ep;“啊呀,傅帅脚下一滑一不小心腿刮倒了池边的石头上,那石头棱子也够锋利的,连牛仔裤都被划开了口子。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ep;&ep;盖志辉皱紧了眉头,不情愿地问:“你的屋子里有医药箱吗?”

&ep;&ep;“有,就在床下,麻烦你了。”

&ep;&ep;小盖到底没有见死不救的功底儿,去了盖志辉的木屋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占了一面墙的大幅油画。

&ep;&ep;画上没有诡异的人物,而一大片蔚蓝的天,天上的云依稀是个两个人肩并着肩仰卧的形状。几大片碧绿的玉米叶子掩映着如洗的蓝天。

&ep;&ep;盖志辉呆呆地看着,仿佛又回到了那片被太阳烤得温热的玉米地。鼻子里是泥土的芳香,头下枕着的是结实的臂膀。

&ep;&ep;拿起床下的医药箱,盖志辉沿着细软的海滩走向那个大呼小叫的男人。

&ep;&ep;自己的脚下是一片清晰的脚印,被一阵海浪拍过就慢慢地回复了平坦。可是人走过的人生之路却不能水过无痕。

&ep;&ep;走错了又能怎么样?不走到最后,又怎么能知道通向何方呢?

&ep;&ep;盖志辉有意地放慢脚步。既然那人还是喜欢算计,甚至故意割伤自己的大腿上演苦肉计,那就让他再疼一会吧。坛子里的醉蟹不多了,明天再多做些……

&ep;&ep;久违的歌声再次在盖志辉的嘴里轻轻地响起:“小小人啊,风生水起,天天就爱穷开心……”而足下的脚印,一路印得很长很长……

&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有人说狂仔烂尾打死偶都不承认偶大部分文文的结局还是蛮用心滴不过常看偶文的亲亲知道偶有延续情节写番外的习惯所以……此文还有番外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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