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可能是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女人在结账的时候又啰啰嗦嗦多说了几句,年轻人啊,总是做事不小心。以后凡事都要小心些好,总觉得年轻可以瞎折腾,老了以后留下伤疤总是不好看的。

&ep;&ep;易君然回到家中时,江亦辰已经安稳地躺在床上睡着了,手上的伤痛似乎并没有影响他的睡眠。不过带着被弄脏的下半身睡觉,也亏得能睡着,也许真是累过头了。

&ep;&ep;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放下从药店买回来的东西。塑料袋摩擦发出轻微的吱吱声,还是吵醒了浅眠的江亦辰。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眯着褐眸,好一会儿才对准焦距,易君然俊逸的面容渐渐清晰地倒映在江亦辰的视线里。

&ep;&ep;吵醒你了?

&ep;&ep;没。

&ep;&ep;那个、易君然指了指床头的塑料袋,略微尴尬地说道,我买了新纱布,替你处理一下伤口,再包扎一下吧。

&ep;&ep;江亦辰借着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撑着坐了起来,翻开塑料袋,发现里面有一瓶医用酒精还有些棉花。他并不指望易君然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能做处理伤口这种事,所以当他准备自己处理伤口时,易君然提出由他来弄,还是不免让江亦辰惊讶了一下。

&ep;&ep;你来?江亦辰的语气里略带怀疑,真害怕这只手废在大少爷手里。

&ep;&ep;易君然眉眼微挑,语气不善地反问道,你觉得我不行?

&ep;&ep;江亦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你行吗?连烧饭放多少水都不知道的大少爷,还能替别人处理伤口?

&ep;&ep;易君然的话说到这份上,如果江亦辰再做推辞就是不识好歹了。唇角嵌着轻不可见的笑意,江亦辰妥协道,那就麻烦你了。

&ep;&ep;少爷毕竟是少爷,做惯了被服侍的那一方,现在要做服侍人的那一方,角色转换还是需要适应期的。易君然笨手笨脚地将酒精棉花小心翼翼擦拭着带血的伤口,钻心刺骨的疼痛令江亦辰的秀眉反射性地紧蹙却不曾发出任何痛呼,几近苍白的容颜下透着倔强,直到将伤口上的血迹全部擦干净时易君然才发现江亦辰雪白的面孔毫无血色,抿紧的薄唇也是惨白一片,白皙光洁的额头泛着微汗,可以看出来忍得很辛苦。

&ep;&ep;很疼吗?关心的话不经意间脱口而出,伴随着心口处莫名的颤抖。昏暗的灯光下衬得江亦辰如雪的容颜温润如玉。

&ep;&ep;江亦辰摇摇头,快点吧。

&ep;&ep;急着摆脱这种火辣辣的疼,眼角出泛着泪光,要紧牙关就能忍过所有的痛楚,江亦辰一直是这么相信的。易君然拿过纱布一层又一层将那只漂亮白皙的手包扎好,结束的那一刻连他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甚至这种莫名的安心到底源自于哪里都让他浑然不知。

&ep;&ep;洗个澡再休息吧。

&ep;&ep;今天的易君然温柔得令人诧异,江亦辰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先是主动提出替他包扎伤口,紧接着又亲自为他洗澡。

&ep;&ep;放好洗澡水后,易君然将江亦辰一把从床上抱了起来,江亦辰反射性地勾住易君然的脖子,消瘦的身体依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近距离看到易君然那张毫无瑕疵的俊脸,冲击力还是有些大。

&ep;&ep;两个人的心跳。彼此的呼吸。毫无违和地融合在一起。

&ep;&ep;这一夜。易君然搂着江亦辰,细致地吻过他的五官,就像是沉默的安慰。

&ep;&ep;楚沐泽受伤令整个剧组的拍摄不得不延后,庄珂觉得这次的拍摄真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戏是没拍几幕,不过那种刀光剑影的气氛倒已经是发挥到淋漓尽致了。先是江亦辰无故请假,紧接着是楚沐泽受伤,似乎没有哪一刻是顺利的。不过好在投资的双方都是大金主,总有办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ep;&ep;江亦辰醒来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位置已经没有了昨晚的温度,易君然一早就离开了。呆呆地望了一会儿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床头的手机突然震了几下,江亦辰费力地撑起身体看了一眼,屏幕上陌生的号码让他微微发愣。

&ep;&ep;滑开界面,只有一句简短的话,亦辰,我是清云,我在孤儿院等你来。

&ep;&ep;时隔多年未见的好友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他眼前,而且还是在那样尴尬的情况下,也亏得江亦辰能够临危不乱,依旧从容不迫。钟清云那张刚毅英俊的脸跟记忆中那略带少年稚气的脸庞有了天翻地覆的区别,不过那双乌黑亮丽的眸子倒是一尘不变。

&ep;&ep;江亦辰对钟清云的评价只能用四个字——刚正不阿来形容。从小到大钟清云那种爆棚的正义感很多时候会令江亦辰没由来的无力,毕竟他们不是可以普度众生的观世音,为何钟清云总是幻想着他可以解救每一个人?不过钟清云会成为人民警察倒是一点都没有出乎江亦辰的意料之外,这样的职业很适合他。

&ep;&ep;江亦辰磨磨蹭蹭地从床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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