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你可知今日那般情况下本宫为何还要忤逆龙颜替夏远说话?”武后凤目一转,已敛了怒容,语调温和低沉,又恢复了一惯的雍容之态。

&ep;&ep;君兮闻言面色一紧,低垂着头硬着头皮回道,“臣不知夏远是娘娘的人。”

&ep;&ep;“哦?如若你事先知道他是本宫的人,今日就不会将这些事抖出来了吗?”武后微扬下颌,玩味的看着身前跪着的人儿。

&ep;&ep;“……”

&ep;&ep;君兮没有作答,因为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夏远犯下那般杀戮罪孽,她定饶他不得。不论他是不是武后的人。

&ep;&ep;君兮不语,室内陷入短暂沉寂,空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ep;&ep;半晌,头上传来一声轻叹,气悠绵延,“夏远贪赃枉法,视国法纲纪于无物,鱼肉百姓,罪大恶极。你可知本宫为何要这般袒护他?”武后婉叹,气若游丝。

&ep;&ep;“臣愚钝,望娘娘明示。”君兮直了直身子,一副洗耳恭听之态。

&ep;&ep;君兮确实想不通,即便夏远是武后的人,可夏远背地里勾结地方官员贪赃枉法,犯下那么多杀戮大罪。便是再得力的心腹她也不该这般袒护才是。

&ep;&ep;“经营一国平稳首先要做的便是平衡朝堂。你那般聪颖,当也明白什么叫做朝堂之争。”武后缓缓开口。

&ep;&ep;“朝堂之上,除去三师三公不参与党争政事,满朝文武皆有其随众,也便是所谓的结党。朝臣众多,而其中以左丞沈询,右丞苏穆,军侯夏远为首。”

&ep;&ep;“沈询年轻时曾是先帝麾下谋士,时先帝还是秦王。而当年先帝于玄武门遭到长兄李建成和胞弟李元吉埋伏,命悬一线。那日沈询于宫外与太子门客私饮时得知此事,匆忙回府带着尉迟恭,秦琼等大将进宫来救。”

&ep;&ep;“沈询以玄武门为心,率众将太子的人反包,救陛下于危困之境。后来先帝继承大统,一直感念沈询的救命之情,对他青睐有加,一路加官进爵。不过七年光景,沈询便从一介布衣谋士累迁为一国丞相。时,朝中能人奇多,所以也未有不妥。直到后来,先帝仙逝,一众将臣也随之殒落,能臣渐凋。”

&ep;&ep;君兮听到这,嘴角微微抽搐。

&ep;&ep;能臣凋零?

&ep;&ep;时新帝登基,国基坚稳,举国上下海清河晏。若不是陛下执意立她为后,元舅长孙无忌,褚遂良等能臣岂会因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而被流黜?如今却又在此感慨朝中无人了。君兮眸光微闪。

&ep;&ep;君兮低垂着头,武后没有发现她的神情变化,目光深深忆回曾经岁月,仍在轻声讲述。

&ep;&ep;“朝堂局势重洗,一向默默无闻的沈询借机张开羽翼,势力开始膨胀的越来越大。后来一度导致他于朝堂之上进言一句无人敢驳的局面。沈询之势如日中天,鲜有人可抗衡。”

&ep;&ep;“所以本宫栽培了苏穆和夏远以平衡沈询之势。苏穆从文,夏远从武。借着本宫之力,他二人在朝堂争得了一席之位,渐入佳境。”

&ep;&ep;“多年来,他三人在朝堂之上呈鼎力之势,互相牵制,朝中一片平和。可是最近两年,苏穆那里出了问题,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有几方势力被拔起,以至苏家势力大削,陛下对其似也失了倚重之心,遣给苏家的都是些远离政务之杂事。苏穆已经无法与沈夏两家抗衡了。”

&ep;&ep;“而今,因为你的指证,夏家又被连根拔起。本宫费尽心思战战维持了十几年的平衡就此打破。苏家已经不复当年,三足之争已显吃力,如今更是力不从心,而短期内本宫根本无法培养出一个得力心腹替了那个位置。徒留沈家一家独大的局面。”武后俯睨着跪在下方的君兮,“你一向聪慧,你来说说看,如今的朝堂,本宫该用谁来牵制沈家?”

&ep;&ep;武后说的轻缓,君兮却听的头皮发麻。

&ep;&ep;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平素里帮着府衙破破疑案已是极限,父亲在地方任官也从来没这么些许多的勾心斗角。她从里不知道看似平和朝堂竟是这般的暗流涌动。可是难道就只为了平衡牵制各方势力,在位者就可以枉视生灵于不顾,任其涂炭生灵而逍遥法外吗?

&ep;&ep;“娘娘,朝堂之事臣将不懂。臣是以解疑断案伸张正义起家,臣只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夏远有罪,不管他处于什么地位有何作用,有些事可以容,有些事不能忍。”君兮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

&ep;&ep;“好一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武后闻言赞同似的微微颌首,丹唇微扬,“自古上位者没有一个手上是没沾过血的,那么有史录记载以来,你见过那位天子与庶民同罪过?”武后声音微挑。

&ep;&ep;自古帝王就是天,一张圣旨下来,屠灭满门又如何,征兵百万又如何,大型土木又如何,谁敢不从?法纪纲常是天子订的,天子怎么会触犯?何况便是触了,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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