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国公府四角亭里。

&ep;&ep;翠竹掩映,风过轻晃,簌簌作响。

&ep;&ep;斑驳竹影里,一道修长身影默然静坐,看着头顶明媚碧天。

&ep;&ep;风光依旧,人如昨。

&ep;&ep;她已经走了三十六天了。

&ep;&ep;断了联系也有二十余日了。

&ep;&ep;只身赴南,你还好吗?

&ep;&ep;“联系上了吗?”宫澧手中把玩着一只玉扣缓缓开口,似随口一问。

&ep;&ep;当初将黑白无常遣送给君兮之前,他曾叮嘱过鬼和王,每日都要传信一封回来。不论在城外营区还是赶赴抗洪,他们之间的通信一直不曾间断。

&ep;&ep;可从二十天前开始突然便断了音讯。府里雪羽鸽一只只放出去,却都石沉大海,得不到半点回信。

&ep;&ep;雪羽鸽识路通灵,迟迟不归说明它没有寻到收信之人。能令鬼和王与他断了联系,那边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ep;&ep;如今各国使臣在都,宫宴一三五,比武二四六。尤其是赫连峥似乎嗅到了什么,近日格外喜欢与他纠缠,处处与他较着劲。替子应付李治尚可,那赫连峥狡猾似狐,替子应付不来,所以他脱不开身去。

&ep;&ep;他的人多隐于暗处,奔赴江南一来一回太过费时,他虽遣了人去却仍不放心。所以他遣人给被他设计支到苏州的沈拓递了信,岚影阁下授店铺遍布各地。此事交由沈拓处理,效率会更高。

&ep;&ep;如今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有消息传来了。

&ep;&ep;“我们的人还没有回来,但岚影阁那边递了信来。”钟离恭敬回道。

&ep;&ep;“怎么说?”

&ep;&ep;“君姑娘……应该是没事的吧。”钟离眉头一皱,说的含糊。

&ep;&ep;“应该?”宫澧微扬起头看向钟离,像看陌生人一般。

&ep;&ep;钟离行事素来利落果决,说一不二从不含糊,什么时候学会了“应该”二字?

&ep;&ep;钟离抿了抿唇,神色纠结,一脸为难的样子,似在想要如何开口,想了片刻摇了摇头,“主子您自己看吧。”钟离恭敬的将信递到宫澧手上。

&ep;&ep;信头封漆已经拆开,钟离看过了。

&ep;&ep;宫澧疑惑的看着钟离一脸纠结的模样,剑眉微蹙,信里写了什么让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钟离竟露出这幅表情?

&ep;&ep;宫澧修长的手指探进信封里夹出里面的信纸,只薄薄一张,合折着。宫澧打开信纸,看到上面写的字的瞬间,脸倏地一沉。

&ep;&ep;信纸上,没有题头,没有落款,只飞扬跋扈写了一行大字,“拓之娘子不劳国公挂记。”

&ep;&ep;字迹张狂,顿挫有致,是沈拓亲笔。

&ep;&ep;看着信纸上这行字,宫澧淡淡一笑,难怪钟离用了应该二字。

&ep;&ep;这封信虽然字里行间都没有提及君兮的安危,但沈拓既然有心情写这么封信送到他这来,说明他至少已经确认了君兮的安全。否则以他的性格,得知君兮出事必然跳脚,哪还有功夫与他贫嘴。

&ep;&ep;而这封信,不仅是告知他君兮的情况那么简单,细读便能从中品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来。

&ep;&ep;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嗅觉从来都是敏感的。

&ep;&ep;这分明就是一封战书,张狂霸道的字迹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ep;&ep;这封信无题头,无落款,看上去就像是写信之人随手提笔而写下的。既然简洁至此,写“不劳国公挂记”岂非更符合他傲娇的气质?何必加上前面那四个字,像是故意强调一般。

&ep;&ep;他在强调她是他的娘子吗?虽然人家根本就不认。宫澧笑着摇摇头。

&ep;&ep;钟离默默站在一边看着坐在身前的主子,主子本是阴沉着脸凝视着手中那封不伦不类的信的,突然笑起来却又是为何?

&ep;&ep;难道是因为君姑娘没事主子开心?难道主子没看出那封信另有深意吗?

&ep;&ep;钟离有些纠结。

&ep;&ep;多年来追随在主子左右,从未见过主子对什么人像对君姑娘那般的……纵容。

&ep;&ep;主子爱笑,却素来笑的浅,那种笑疏离冷淡,不过逢场作戏掩饰他心中的孤冷,在遇到君姑娘之后,主子会怒了。

&ep;&ep;在得知君兮悲惨的身世之后,主子便盯上了夏远。先是遣人炸了皇陵,并略施小计将此案交给夏远去查。

&ep;&ep;他亲自动的手,痕迹全部抹除,一场爆炸毁了一切痕迹,这天底下若真有人能发现线索,那个人非君兮莫属。夏远查不出来是何人动的手在皇上那里吃了瘪。主子又合时宜的将私炮坊引爆,扯出夏远走私火药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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