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在酒店里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凌邪都没有回来过。眼看着快要到十二点了,我决定先退房,省得还得再多交一天房费——反正凌邪跟我之间的契约是怎么都断不了的,不管我在哪里他应该都能感应到才对。

&ep;&ep;念念被我叫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我也没有过多解释,只催促她洗漱收拾自己,打算尽快下去退房。

&ep;&ep;凌邪就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地飘回来了,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还回去干什么,在这住着不好吗?”

&ep;&ep;我耐心解释:“这里一天一百来块呢,一个月下来三千多,同样的价格要是去租房子都能租个相当相当不错的啦……”

&ep;&ep;“那就去租房。”凌邪说。

&ep;&ep;“诶不是,我就随便打个比方,重点不是这个……”

&ep;&ep;“租房。”凌邪黑着脸,一副“你别让我再重复第三遍”的表情。

&ep;&ep;我悔得简直想哭,说价格就说价格吧,干嘛还要跟租房作比较呢,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ep;&ep;为了保住自己那点儿可怜的存款,我不得不拿出视死如归般的勇气,跟凌邪解释了一遍自己现在还是学生,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现有的这点存款都是辛苦打工好不容易才赚到的,花一分就少一分,得尽可能花在必要的地方……并且我还非常努力地试图让他明白,我们宿舍的条件其实挺好的。

&ep;&ep;至于他是否真的理解了打工赚钱有多不容易,我并不知道,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依然认为我们宿舍的居住条件跟猪圈差不多。

&ep;&ep;我现在觉得带他来酒店也是个错误——宿舍再怎么好,也没法跟酒店比啊!

&ep;&ep;我不得不绝望地承认,他对居住环境的认知,已经歪得彻底掰不回来了。

&ep;&ep;这番冒死沟通,最终以我惨败而告终。

&ep;&ep;凌邪带着一种“你怎么能穷成这样”的无奈语气说:“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你先再住一天。”

&ep;&ep;“呃……”

&ep;&ep;就在我犹豫是否该提醒他冥币在这里没法用的时候,酒店前台打电话过来,提醒我该续房费了。我看了眼时间,顿时心头滴血,十二点十分了……既然已经超时,索性就再交一天的钱,看看凌邪是否真的有办法弄到钱吧。

&ep;&ep;其实我根本就不相信凌邪能赚到钱,毕竟他都已经跟现代社会脱节一千多年了,许多现代人的基本常识他都完全不懂,他这么骄傲的性子又不可能干体力活,那还能怎么挣钱?

&ep;&ep;等他去外面碰一鼻子灰以后,就该知道我半工半读还能攒下钱是件多了不起的事情了,看他还敢不敢瞧不起我。

&ep;&ep;我怀着这份隐隐的期待等了一整天,翌日中午,他竟然拎了一箱子钱回来。

&ep;&ep;一!箱!子!

&ep;&ep;就是电视剧里常见的那种黑色密码箱,一打开,满满当当全是红彤彤的票子,我当时就傻了。

&ep;&ep;凌邪的表情相当平淡,仿佛一夜之间弄到这么多钱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他打心眼里觉得没什么好骄傲的。倒是我盯着钱两眼发直的样子,让他同情而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ep;&ep;他到底为什么会对这么个“没本事又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动心呢?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ep;&ep;嗯,一定是上辈子留下来的毛病。

&ep;&ep;我缓了足足有十分钟,才艰难地问他:“这钱……你怎么弄来的?”

&ep;&ep;其实我本来想问的是“这钱你偷的还是抢的”,但话到嘴边还是改了——不敢问得那么直接,怕把他惹急了直接撕了我。

&ep;&ep;“卖东西赚的。”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那语气就像是在说卖废纸赚了五毛钱似的。

&ep;&ep;我没数过这一箱子钱到底有多少,但估摸着应该得有二十多万。对我来说,这就是个天文数字,我觉得自己十年都未必能攒得下这么多钱。

&ep;&ep;他的语气和态度,让我有种心脏病即将发作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惊得还是气得。

&ep;&ep;“你……你到底卖的啥?”我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ep;&ep;“与你无关。”他冷冷地甩出这四个字,再不肯回答任何问题。

&ep;&ep;于是我认定,他卖掉的肯定不是正常的东西,不然为什么不敢说?意识到这点之后,面前这一堆红票子瞬间就变成了烫手山芋,不,比那更可怕,分明就是正在倒数计时的炸弹!

&ep;&ep;我甚至能“听”见滴答滴答的催命之声。

&ep;&ep;我颤抖着扣上箱子,胆战心惊地说:“算我求你了,这钱哪来的就还哪去行吗?我也不想知道你卖的是啥了,我什么都没见过,你赶紧把它拿走,别搁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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