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乐令昏昏沉沉地听着这话,每听一句心头就似被狠狠刺了一刀,体内灵力也左冲右突,无法平息。他默默咽下一口鲜血,无声地念动拂魔咒,将盘绕心间的魔念驱散。然而那些魔念璇灭璇生,似乎永远也驱不尽,化作秦休的模样在他心中舞动。

&ep;&ep;呵呵,原来如此。

&ep;&ep;秦休那新人模样似乎挺俊俏,本身法力也不弱,还是个合道真君的弟子,可不是最佳的道侣人选?更远胜过自己这见不得人的魔头。有了这么好的道侣,他自然再也不需要自己奉上真元,也不需要魔门所出的法宝飞剑,反而嫌自己挡在他与新欢面前,会影响他的大好前程……

&ep;&ep;真是……好个聪明人!难怪能在短短两百年内便结成元婴,还成了罗浮宗内门长老,坐拥罗浮七峰之一的问道峰……

&ep;&ep;乐令心头满是怨恨,一手按在心口,指尖深深陷入层层衣物,险些连肌肤都抓破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耳中嗡鸣声才止歇,重新听到秦升的话语:“三日后合籍大典便要开始,我先回去准备一下,待结束后便回来看顾你们。秦弼、秦昱,你们已是仙道中人,当起表率作用,好生督促众人修习。尔等皆当努力,七日之内,我便回来再查验你们的进境。”

&ep;&ep;除了乐令,其他人皆欢喜地答应了,恭送秦升离去。阵法光芒再度亮起,秦家老祖的身影在阵中虚化、破碎,到光芒洇灭时便告消失无踪。

&ep;&ep;乐令再忍耐不住,掩面将一口鲜血吐到了地上,跌跌撞撞地坐回蒲团,专心压制体内暴动的灵气。

&ep;&ep;——他尚未重回秦休身边,更没叫那两人尝到身死道消之苦,怎么能就此死去!

&ep;&ep;这一点执念压倒一切心魔,终于让他恢复了正常的修行状态。他全力压制着经脉中狂暴的灵气,一道平和雄浑的元精之气却忽然自他泥丸宫中透入,顺着身后督脉寸寸流下,一路包裹着不驯的灵力。有这道精气相助,乐令便也不再忙乱,沉下心将经脉中逆乱的灵气归拢,引导那股精气在他体内运转周天,复归泥丸。

&ep;&ep;这两股气息在他体内流转数个周天,之前□的灵气终于复归平静,储于丹田之内。乐令轻轻吐息,觉出头上那只手掌已然撤去,便睁开眼去看是何人助他。

&ep;&ep;朦胧目光中,只见一个白衣少年下巴高高抬起,缓缓背转向他,冷淡地说道:“既然天资不足,就不要强求突破,免得出了岔子还要劳旁人费心。”

&ep;&ep;秦休?

&ep;&ep;乐令双目暴睁,在看清他的容貌后却又黯然闭上了眼。

&ep;&ep;这身姿、这神情真像秦休。可秦休只会嫌他死得不够彻底,怎么会在他困苦之时援手?就算这少年生得再像,也不是与他纠缠数十年的那个人。他微微苦笑,抬手作揖:“多谢堂兄援手,是我操之过急了。”

&ep;&ep;秦弼冷哼一声,并不回应,昂首走回自家蒲团处继续修行。乐令也放下手,神情同时冷淡下去。不论秦弼态度如何,得到这番相助,他们之间便结下了因果,将来还要想法子还了……

&ep;&ep;不过是个初入仙关的少年的因果,算不得什么。眼下首要大事是提升修为,别的不消多想。

&ep;&ep;乐令闭目敛息,再度沉入虚寂之中,静静地感受着自己体内脉络。此时他心中一念不起,将体内元精自两肾之间的穴窍调出,在任、督二脉诸穴中循环流转,无止无歇。

&ep;&ep;经脉中元精升降渐渐运转自然,不再需要他的引导。乐令心头愈发清明,体内元精、元气、元神或在经脉中运转,或潜藏于脏腑之内,隐隐散出光芒,于黑暗之中清晰可辨。

&ep;&ep;极度寂静之间,体内渐响起元精汩汩流动的声音。随着这声音响起,元气、元神也似应和着这声音,同时嗡鸣起来。经脉、脏腑、骨胳齐齐震荡,就连虚空也似跟着震荡起来。

&ep;&ep;一声玉石碎裂似的清响蓦然响起,虚空之中猛然绽放出一点光明,犹如通透琉璃般照亮四周虚无黑暗。这点光明霎那间便暴涨数十百倍,一点点侵吞虚空。无数清脆爆响在他四肢百脉同时爆开,全身穴窍俱开,与这一点光明通透之处相连,经脉也被照得通透澄明,清静坚固。

&ep;&ep;乐令心中忽然充满空明喜乐之意,一点宁定安详的智慧之光于心头徐徐绽放,仿佛一切痛苦忧虑都已离他远去,只剩下一片寂静深远的自在安宁。

&ep;&ep;一片清净喜悦之中,体内流转的元精自经脉穴道中齐齐涌出,投入虚空中那一点光明透澈之处,在其中化成一道精气漩涡,绕着核心不停旋转。

&ep;&ep;丝丝缕缕的后天真精在运转中剔除杂质,化为先天元精。如同钟鼓乐音的清脆爆响声渐渐止歇,肉身与虚空的震动也逐渐平缓,唯有那道穴窍存于虚空之中,流敞着阵阵玄妙的韵律。

&ep;&ep;百脉之祖,玄关一窍,终于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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