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乐令肯对秦家人好,绝非是与这些人朝夕相处,处出了情谊。只是他转世后法力低微,为怕叫仇人看出破绽,未曾报仇便先丧命,不得已忍辱负重而已。此时他已烦不胜烦,强令自己保持平和态度,从容答道:“秦升长老是关爱晚辈才会来考查我们的资质,你也不用太过紧张。追求大道是毕生事业,只要自己勤加努力、不生懈怠之心即可,不须计较一时快慢。”

&ep;&ep;他本人天资悟性极佳,又有法宝随身,这一世重新入道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根本不在意丹药,劝人时自然十分情真意挚,站着说话不腰疼。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只秦弘和几个忐忑不安的少年叫他劝得平静下来,屋内的三名老人也对这番说法大为赞赏。

&ep;&ep;秦升老祖眯着眼打量乐令,低声问秦雍:“能说出这话,心性却是难得。此子叫什么,资质如何?”

&ep;&ep;秦雍向他看了一眼,便直叹道:“是幽藏宗魔头为祸那天出生的那个孩子,叫秦朗。他父母……也是被那魔头害死的,这孩子似也受了些损伤。平素是我亲自指点他修行的,前些年他修行上全不开窍,这几年才好转,应当还是有前途的。”

&ep;&ep;秦升脸色一黯,也低叹一声:“嘿,若非休儿后来及时赶到,那魔头怕不要杀了咱们全家,给那乐令老魔报仇吧!他也不过是个金丹宗师,在咱们秦家竟如入无人之地,大哥也叫他……

&ep;&ep;他哽咽一声,继续说起:“族里本就只有三个金丹宗师,如今大哥已去了;彝老祖寿元将至,若不突破怕也过不了几十年了;休儿虽成了元神,却要留在罗浮宗内;咱们秦家……人才不足啊!”

&ep;&ep;那两位后辈陪他伤感了一阵,秦升才打起精神说道:“修真之人难免中途殒落。若不能成元婴,金丹期三五百年光阴也是转瞬即逝,咱们也不必做这儿女态。秦雍,你先将那孩子唤进来,我亲自看看他的根骨资质。若能栽培,便将凝炁丹给他一份吧。”

&ep;&ep;秦雍应过,提高声音叫道:“秦朗!”

&ep;&ep;乐令早已适应了这个名字,听到后反应得十分自然,应了一声便迈着细碎步伐进了堂中。他向着三人行过礼,昂然说道:“秦朗见过老祖,见过族长与雍执事。”

&ep;&ep;秦升将他从头到底打量过一回,对他的礼仪态度先已十分满意;又伸手拉住他的脉门,将真气探入,查看他体内经脉。一探之下,眉头却微微皱起:“尾闾、夹脊、玉枕三关尚不通,天门、绛宫中也有杂质。今年都已十五了,年纪也到了界限,明年若还不能开祖窍,怕连外门也难进……”

&ep;&ep;秦升摇了摇头,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碧玉雕成的圆盘,向上一抛。那圆盘盈盈升至乐令头顶,自泥丸宫打入一团清光。乐令身周顿时也发出一阵朦胧白光,光芒虽浅淡,色泽却十分清朗匀净。

&ep;&ep;秦老祖面上终于重露出一丝笑意:“根骨倒也算中上,虽然体内仙脉不算粗壮,却胜在杂质极少,均匀通透。以后你修行中不必多耗工夫炼化体内杂质,修习仙术时便比旁人快些,施放法术的威力也强。看来你之前只是行功不得法,才会进境慢些,这倒还可弥补。”

&ep;&ep;秦升再一招手,那玉盘便化成原状,被他收回手中。乐令自是知道自家天资悟性,对这位金丹宗师的眼光颇为不以为然。只是如今生为秦家子弟,不能光明正大地蔑视这些正道小辈,只得捏着鼻子道了谢,后退两步站了。

&ep;&ep;秦雍在旁翻看他去年的记录,哑声说道:“今年打通了七处穴窍,速度算是中上,该得第三等份例。不过老祖欲栽培你,这回便破例予你一等份例。”

&ep;&ep;一等份例是五块下品灵石,一瓶十枚培元丹,还有两张初阶符咒,俱都装在豹皮囊中,比他平常拿的翻了两倍有余。元神真人乐令并不将这些东西看在眼中,但秦家普通子弟秦朗却是必须为此欣喜感激的。

&ep;&ep;乐令压下心中种种念头,专心模仿着少年人的神态。他双眼瞪大,露出一片极自然的惊喜神色,嘴角的翘起之势似乎压也压不住,脸颊也微微泛红。同时他深深低下头,双手紧紧抓着袋子,躬身谢道:“多谢老祖栽培,多谢族长和执事厚爱。”

&ep;&ep;秦升不疑有他,慈爱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到厢房等候,族中对你们另有安排。”

&ep;&ep;4

&ep;&ep;4、仙府

&ep;&ep;乐令目不斜视地穿过院子,在众多少年或羡慕或疑惑的目光中进了厢房。

&ep;&ep;那间厢房中已有了两个人,年纪都在十七八岁,一个满面笑容,显得十分敦厚;另一个却从心底透出傲慢骄纵之色,比他当年做魔修时还高傲几分。乐令则预先在脸上抹了一层谦和稳重,见面便招呼道:“两位堂兄有礼了。”

&ep;&ep;那个敦厚少年是从旁系支脉来的,名叫秦敛,与他也有几面交情,当下便回过礼,向他笑问:“看来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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