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以为我的巴掌会朝着裘钧扬狠狠扇过去,可我的手还没扬起来的那一刻,猛地清醒了过来。

&ep;&ep;像是电闪雷鸣里劈开了一丝清明。

&ep;&ep;连愤怒都随着这声响沉入心底,与我的五脏六腑搅在一起。

&ep;&ep;我竟在涔涔冷汗中渐渐放松下来。

&ep;&ep;我垂下头不无讽刺的想,我还有什么可放不下的呢?

&ep;&ep;我连项远都能污蔑,亲手将他送入污秽不堪的境地里,让万人唾骂羞辱。

&ep;&ep;我连和裘钧扬发生关系都能容忍下来。

&ep;&ep;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让我难以忍受的事情呢?

&ep;&ep;就因为那人穿着和项远一样的警服,让我觉得刺痛难当?让我觉得项远坚守的东西受到了羞辱?

&ep;&ep;可是最玷污他的,分明就是我不是吗?

&ep;&ep;裘钧扬只不过拿着我心底最后的一点眷恋与坚持,来让我痛苦而已。

&ep;&ep;可我还要这些用来干什么?

&ep;&ep;裘钧扬既然要逼娘为娼,那我就娼给他看!

&ep;&ep;我站直了身体,抬眼看裘钧扬。

&ep;&ep;他的目光像是锁死什么猎物一样,定定的看着我。

&ep;&ep;我轻轻的笑了笑,一边转身,一边道:“裘总,不介绍下吗?”

&ep;&ep;裘钧扬很久没出声。

&ep;&ep;我转过头看他,目光冷静沁凉。

&ep;&ep;他站在原地,眼神像是墨泼的一样。

&ep;&ep;我心下暗惊,可也就片刻,我进了屋子,朝着里面的人笑了笑道:“你好,我是楚悄,是裘总带过来的。”

&ep;&ep;我并不敢说我是裘钧扬的人。

&ep;&ep;人之所以称之为人,是因为别人把你当人。

&ep;&ep;裘钧扬把我当妓。

&ep;&ep;我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充当贞洁烈女。

&ep;&ep;上一次我不肯留在他身边,他让向焯凡向我下跪,如果我再学不乖,下一回说不定还有更新鲜刺激的等着我。

&ep;&ep;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笑了笑,他手指间夹了一根烟,将烟抵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抬眼看裘钧扬,慢慢悠悠的道:“怎么?不进来?”

&ep;&ep;裘钧扬笑了笑,道:“正哥,人我给你带来了。”

&ep;&ep;语气轻松,不卑不亢。

&ep;&ep;蒋正南左腿交叠在右腿上,姿态散漫,道:“我以为你不来了。”

&ep;&ep;裘钧扬笑了笑:“正哥吩咐的,我哪敢不来,楚悄,去陪陪正哥。”

&ep;&ep;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像是蓄积着什么东西,看不透。

&ep;&ep;我从善如流。

&ep;&ep;后来裘钧扬没怎么说过话,蒋正南将我压在床上的时候,裘钧扬站起来想走。

&ep;&ep;蒋正南说:“裘总,你要不在那里等等我?我等会儿还要回局里。”

&ep;&ep;言下之意是要留下个看戏的。

&ep;&ep;说完顿了顿,问我:“不介意吧?”

&ep;&ep;我笑了笑:“说的哪里的话,正哥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

&ep;&ep;裘钧扬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笑了笑,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来抽,勾唇道:“好。”

&ep;&ep;人大概在大彻大悟后,原本觉得是刀尖滚血的事情也能豁达起来,我在蒋正南欺身上来的时候,轻声的娇嗔道:“正哥您轻一点,玩坏了这个世界上可就再没有个叫悄悄的了,到时候后悔死你。”

&ep;&ep;蒋正南哈哈大笑。

&ep;&ep;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势来得汹涌急切,一瞬间真的电闪雷鸣起来,风雨摇曳,摧枯拉朽,像是要将这个世界都卷夹于厉风之中。

&ep;&ep;我在蒋正南身下,越过他的肩膀,冷眼朝着裘钧扬看过去。

&ep;&ep;裘钧扬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手工衬衫西裤,衬衫下摆完美的卡在腰间皮带里,将他腰部的线条衬托得流畅性感。

&ep;&ep;他右手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里,是那一双漆黑冷凝的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那目光像是能盖过窗外的电闪雷鸣,暗得让人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