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三日后,王铮兵发甘州,可等他行军了数日到达甘州之后,却发现甘州几乎就是一座空城。

&ep;&ep;西夏西部的所有城池,管理的地盘不小,可人口却是极少。即便是一个州城,城内能有四五万百姓已经不错了,还没有大郑一个小县城的人口多。

&ep;&ep;其他的小城镇名字是xx城,却很少会修筑砖石结构的城墙,草原民族建造的起砖石城墙的不多,大多都是土城。

&ep;&ep;可是甘州的百姓还在,但已被洗掠一空,几乎家家都没有隔夜粮。

&ep;&ep;城内的官吏和军士,却是一个也没有。

&ep;&ep;不出王铮的所料,没藏讹庞是和吴三桂一样的心思,他退守甘州是假,抢掠后另谋出路才是真。

&ep;&ep;待王铮又行军了十日到达肃州后,发现肃州和甘州的情况差不多,也已是人去城空。

&ep;&ep;王铮信步入城,韩庚和陈妍左右随扈,数百亲兵簇拥在四周严密警戒。

&ep;&ep;百姓被劫掠后无法生活,大部分已经各自散入草原,寻找亲友,希望能得到接济,不至于饿死。

&ep;&ep;城内不多的百姓,几乎皆是面有菜色萎靡不振,还有不少富家大户的院落,被劫掠后焚烧一空。城内被焚烧后的残垣断壁比比皆是。

&ep;&ep;王铮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凝重盯着路边,众将急忙扭头看去。

&ep;&ep;只见路边靠着一堵断墙下,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妇女,面黄肌瘦羸弱不堪,半截衣裳破破烂烂,她的怀里抱着个孩子,那孩子的一只手垂在身侧。

&ep;&ep;看那名婴儿不过才数月大小,本该白胖的婴儿,却是瘦的皮包骨,面色青紫没有动静。

&ep;&ep;她的身侧,一名老妪卧在地下,也是没有任何动静。

&ep;&ep;“娃,吃奶,吃了奶就不饿了。”

&ep;&ep;那妇人嘴里喃喃自语,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却掀起了污秽不堪的衣衫前襟,掏出干瘪的乳-房,想把乳-头塞进婴儿的小嘴儿里。

&ep;&ep;众将看那情景,她那干瘪的的胸部,哪还会有乳汁?

&ep;&ep;婴儿没有张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妇人不屈不挠,托着胸捏着往婴儿的嘴里塞,婴儿始终没有动弹。

&ep;&ep;王铮胸中翻腾着怒火,他疾步走上前去蹲下身体,伸出右手两指探在婴儿的脖颈动脉处。

&ep;&ep;动脉血管没有震动,但尚有体温,王铮再探婴儿的鼻子下,没有鼻息。他扭头再看那名卧在地下的老妪,伸手碰了碰她的腿,已经僵硬了。

&ep;&ep;王铮蹲在那妇人的跟前,可她宛若毫无所见,依旧不屈不挠地,往婴儿的小嘴里塞她的乳-头。

&ep;&ep;妇人的双眼无神,看着婴儿的目光如同涣散。

&ep;&ep;显然,她已经饿了太久,因为没有乳汁哺育婴儿,她出生不久的孩子刚刚饿死,她的婆婆,也有可能是娘亲,也已经饿的失去了生命。

&ep;&ep;王铮双目含泪扭头问道:“谁有吃的喝的?”

&ep;&ep;陈妍急忙接过亲兵递来的吃食和清水,快步走过来递给那妇人。

&ep;&ep;“娃,快吃奶,吃了就不饿了。”

&ep;&ep;妇人没有反映,依然看着怀里的孩子喃喃自语。

&ep;&ep;“把她们搀扶回府衙,叫军医,救她。”

&ep;&ep;王铮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然后扭头就走。

&ep;&ep;“诺。”

&ep;&ep;陈妍的女亲兵答应一声,上来几人抬的抬抱的抱,把这一家苦命的三口送回府衙急救。

&ep;&ep;“昨日谁先进的城?”王铮边走边问道。

&ep;&ep;“回大将军,是属下先进的城。”

&ep;&ep;申四忙回答道。

&ep;&ep;王铮闻言站住脚步,扭头看向申四恨声说道。

&ep;&ep;“进城以后还能饿死人,我白教你数年了,你哪还有脸跟着我?申四,那位娃娃刚刚断气,你若心有百姓,怎能如此残忍地对百姓不管不问?申四你罪不可恕你知道吗?罚你降一级军职,回军中自领二十军杖。”

&ep;&ep;“诺。”申四不敢争辩羞惭欲死。

&ep;&ep;他进城以后,本也想救济百姓,可他作为前锋副将,将士们根本就没有带太多的粮食。根本无法救济城里的百姓。

&ep;&ep;但这不是理由,这位妇人,如果昨日能吃一顿饭,今日她的孩子,也就饿不死了。

&ep;&ep;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神啊?无助、频死、绝望、生无可恋。这样的眼神,竟是一位哺乳期的年轻妇人看向她孩子的眼神。

&ep;&ep;申四已被深深的震撼,他被惩罚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确是他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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