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原本作为藩地之郡王,娶妻是不用入宫拜谢的。但是林夕毕竟是北周的县主,过来和亲也为的是两国安邦的大事,因而婚后第二天一早,郑筠和林夕便接到了銮金宫传来的旨意。

&ep;&ep;传旨的太监笑盈盈的带来了西林大皇的口谕,意思就是请郑筠和林夕去赴家宴。林夕和郑筠原本计划着今天宴请霍师叔等人,现在却不得不延后一天了。林夕心里只是稍稍惋惜了一下,然后全部心思便投入到了对入宫赴宴可能遇到的情况的预想当中,因而她并没有注意到郑筠脸上有些复杂的表情。

&ep;&ep;婚后第一次正式在西林皇室中露面,该怎么穿着打扮,林夕是认真想过的。因此今天她选了一件酡颜绣如意团花的襦裙,又罩了一件藕色镶胭脂边的曳地广袖罩衫。这衣服说喜庆也喜庆,说淡雅也淡雅,总归颜色上不那么扎眼。至于发髻,林夕便只让花茶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螺髻,然后在螺髻上又饰了两个嵌珍珠红宝石的金钗。再配上两个金坠珍珠的耳坠,以及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璎珞,如此林夕这尽量低调的装扮算是完成了。

&ep;&ep;因为是去赴家宴,郑筠的穿着也略闲适了一些。郑筠瞧着林夕选的那一身衣服,便也找了一身鱼肚白的广袖袍服,并着了一条黛色的腰带。如此两人立在一处倒是相得益彰。

&ep;&ep;郑筠执起林夕的手,二人一同乘马车入宫。

&ep;&ep;“今天会不会遇见吕妃?”林夕说的吕妃就是二皇子郑衔的母妃,也就是曾经的丽贵妃。

&ep;&ep;“吕妃自从被褫夺了封号以后便很少露面,今天会不会出席倒也未可知。”郑筠一边说一边把林夕揽到自己怀里。

&ep;&ep;林夕靠在郑筠的怀里,听到郑筠这么说,不由得身体紧绷起来。

&ep;&ep;“你的意思是她可能想见我?想从我这里套出和二皇子有关的消息?”

&ep;&ep;“有这种可能。”

&ep;&ep;沉默了一瞬,林夕问道:“他还活着吗?”

&ep;&ep;对于郑衔的情况,林夕其实并不怎么关心,但是此时此刻她竟不由得就问了一句。

&ep;&ep;“你希望他活着吗?”郑筠的话波澜不惊。

&ep;&ep;林夕却陡然觉得她似乎不该问这个蠢问题。

&ep;&ep;“他还活着。”这时郑筠给了林夕一个肯定的答案。

&ep;&ep;林夕心里暗恼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ep;&ep;一声轻笑从林夕头顶上方传来,她略离开了郑筠的怀抱,转过头仰视着他。

&ep;&ep;男子嘴角微弯,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看到他这样,林夕的身心也跟着放松了起来。

&ep;&ep;郑筠凝视着她,俯身便噙住了她的唇。两人唇齿相接的那一刹那,时间仿佛都静止了。林夕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她想到一会儿还要进宫,万万不能弄花了妆容,于是赶紧推了推郑筠。

&ep;&ep;郑筠放开她,笑着帮她擦了擦湿润的嘴角,笑容暖暖的说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可来问我。”

&ep;&ep;林夕红着脸说道:“其实我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他的情况,我也明白有些事我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ep;&ep;郑筠帮林夕理了理头发,叹了口气说道:“也不是有意要瞒你,以后想知道什么尽可来问,绝不欺你。”

&ep;&ep;此时已快到宫门,林夕端坐在郑筠的身侧,探出手抚住郑筠的手。郑筠没有去看她,只是目视前方嘴角含笑,又用力回握住她的手。

&ep;&ep;今日西林大皇特许定远王与王妃乘车入宫,二人一直到了举办宴席的永福殿才下车,一路上也没遇见皇室的成员。西林皇室举办家宴大多会选在永福殿。这处宫殿比较僻静,一面临着湖,是一处观景的好去处。

&ep;&ep;郑筠和林夕来的不算晚,此时永福殿里的坐席处还尚有十之二三是空着的。郑筠和林夕侯在殿外,等着宫中侍从去通传。就在这个功夫,就听一阵环佩叮当之声响起,林夕回头一看,就见来人果然是吕妃。

&ep;&ep;吕妃虽说曾经仗着盛宠有些骄横,但于仪态方面却一直是出类拔萃的。似今天这般行走间扰着禁步叮当作响这种事,以前从未出现过。

&ep;&ep;也不过是半年未见,吕妃已苍老了许多,饶是盛装而来,也依然掩不住脸上的枯黄憔悴。

&ep;&ep;吕妃的目光一直钉在林夕身上。她看到林夕回身的一刹那,身体不由得抖了一抖。

&ep;&ep;“吕妃娘娘!”一旁的郑筠略上前一步行了拜礼。林夕也赶忙依礼行事。

&ep;&ep;吕妃语气略带生硬的说道:“定远王大喜!”然后她看向林夕说道:“王妃别来无恙。”

&ep;&ep;吕妃的话在旁人听起来似有些奇怪,不仅这话说得奇怪,就连语气也颇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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