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不知道?这是威远侯府的人,你说你不知道!”陵阳郡主的吵闹声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ep;&ep;小满缩在韩拾身后,心跳飞快,生怕周攻玉将此事告诉姜家。

&ep;&ep;韩拾心中焦躁,随口胡扯:“太子殿下是不是认错人了?”

&ep;&ep;周攻玉笑意犹在,看向韩拾的目光却犹如淬了毒,泛着阴狠戾气。语气也是轻飘飘的,好似冷凝的雪花飞进脖颈,让人生出要打寒颤的冲动。

&ep;&ep;“你觉得呢?”

&ep;&ep;江所思心道果然,外人说的温和好脾气都是假的。

&ep;&ep;为了韩拾不再说什么冒犯的话,他赶忙上前阻止了韩拾,让二人对周攻玉行礼。

&ep;&ep;小满低着头从韩拾身后站出来,始终不肯抬眼看向周攻玉,只是声音极低地唤了一声:“见过太子殿下。”

&ep;&ep;“太子殿下?”他咬字清晰,一字一顿,缓慢念出了这四个字。“你要装作不认识我吗?”

&ep;&ep;她头压得更低了,恨不得缩进衣服里。

&ep;&ep;江所思知道这两人之间的事不是他们能解决的,将韩拾往回扯了一把,对小满说:“小满,不得无礼。”

&ep;&ep;她憋红了脸,看了江所思一眼,闷闷地“哦”了一声。

&ep;&ep;“去吧,既是故人,便去和太子殿下叙叙旧。”

&ep;&ep;她更憋闷了,极其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ep;&ep;周攻玉看她这副模样,心中无比酸涩,不知是喜更多一点,还是悲更多一点。

&ep;&ep;然而触及到她眸光,那一瞬便豁然了。

&ep;&ep;还是喜更多。

&ep;&ep;只要她还活着,恨也好怨也好,都不是难以承受的事。

&ep;&ep;韩拾憋屈至极,愤恨地看向江所思,刚要说些什么,就见江若若咬着唇瓣,眼眶通红泫然若泣。

&ep;&ep;他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你哭什么?”

&ep;&ep;陵阳郡主看得出来周攻玉不对劲,也不敢这个时候去捣乱了,一直安分的站在江所思身侧。听到韩拾的话不忍冷嗤一声,江若若好似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眼泪夺眶而出,哭着跑开了。

&ep;&ep;韩拾睁大眼,又是疑惑又是气愤:“我还没哭呢她哭什么?”

&ep;&ep;“蠢货。”陵阳郡主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ep;&ep;韩拾此时一点就着,怒气冲冲地问她:“你骂谁呢?”

&ep;&ep;江所思站到两人中间,劝说道:“好了,如此吵嚷,成何体统。”

&ep;&ep;陵阳:“你说我不成体统?!”

&ep;&ep;“不是……”

&ep;&ep;“好大的胆子,敢教训本郡主……”

&ep;&ep;“郡主请听在下解释……”

&ep;&ep;小满听着身后人的声音逐渐远去,用力到几乎要把袖子攥破。

&ep;&ep;周攻玉轻轻扫过,全当没有看到,轻声问她:“小满,当时的事,我并非有意。”

&ep;&ep;她退后一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不好,又飞快抬头看了他一眼。

&ep;&ep;“没事的,我不怪你。”

&ep;&ep;话中满是疏离,甚至还有些许恐惧……

&ep;&ep;周攻玉眼眸微沉,直直盯着她的脸,似是要看出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ep;&ep;“为什么不怪我?”

&ep;&ep;小满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竟然见到了周攻玉。

&ep;&ep;本来以为回京城一段时日就能再回到益州,往后应当是再也不见的。

&ep;&ep;再也不见或许有些可惜……却也不是什么坏事。

&ep;&ep;在巴郡这些日子她其实是很开心的,江郡守夫妇对她很好,府中的人也对她也很好,再也没人会割开她的手腕放血,没有人像看牛羊一样看她。

&ep;&ep;一切都让她觉得舒心。

&ep;&ep;只有偶尔想到周攻玉,她会觉得心里酸酸麻麻,说不清的难过。

&ep;&ep;都说喜欢一个人,是见到他就会笑,想到他就忍不住开心。

&ep;&ep;可她想到周攻玉,只觉得难过。想开之后,就连难过也没了。

&ep;&ep;周攻玉看着小满沉默许久,胸腔的好似有星火渐渐冰冷。

&ep;&ep;小满终于抬起了脸,望着他的眼眸仍旧澄澈,却分明是疏远躲避的。

&ep;&ep;“我不怪你,我现在很开心的,真的没事。”

&ep;&ep;“你想我怎么做?”

&ep;&ep;凉风拂过,白色衣袍微微摆动,柔软衣料勾勒出他清隽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