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江若若撇去贵女的矜持,和自己认识的小姐们有意无意提起,多番暗示才让她们一时好奇去看了这书。没多久,这本书就在小姐们的圈子里传开来。

&ep;&ep;内容叙述并不像医书的晦涩冰冷,而是如同闺中密友相互交流般亲切。

&ep;&ep;平日里总是羞于开口询问的事在这本书里被一一解答,也认识了许多她们曾不了解的东西。

&ep;&ep;小满本来是有些开心的,可过了一段时日,她发现真正的问题没有解决。

&ep;&ep;平民百姓上不起私塾,多数女子都是目不识丁,而偏偏最需要了解自己身体的,也是她们这些普通人。

&ep;&ep;能有闲心看书的也只是一些家境优渥的小姐,而更多普通人家的女儿,就算将芳菲录一本本送到她们手里,她们也看不懂书中写的是什么。

&ep;&ep;小满内心有些挫败的,因为最初,她是希望不要再看到有女子来了葵水,却害怕得以为自己会死掉。

&ep;&ep;而这些就好像是一个圈,最后又回到女子读书这个问题上。

&ep;&ep;等离开京城回到益州,她一定要再试试。

&ep;&ep;在江若若刻意活跃下,小满也没有再情绪低沉,很快就把这些烦心事抛之脑后。

&ep;&ep;进京的一路上,韩拾非常活跃,沿路休息时总是不停歇。

&ep;&ep;小满也不是个矜持的人,提着裙子和他在山野里采花追野兔。

&ep;&ep;失去郡守夫妇的管教,二人有些得意忘形了,遇到溪流还要一起下水捉鱼,江所思终于忍无可忍地将他们训斥一通拎回了马车。

&ep;&ep;江若若也再三让小满注意仪态举止,两人被念叨一番,发誓不会再犯。

&ep;&ep;趁江所思不注意,韩拾又对她挤了挤眼睛,小声说:“等去了京城我再带你捉鱼。”

&ep;&ep;小满点头,乖巧钻回马车里。

&ep;&ep;日光暖融融的洒下,春水粼粼的泛着光,水面漂浮着鹅毛般的柳絮。

&ep;&ep;长街之上,柔软的柳絮如同剪碎的鹅毛,轻盈柔软漫天飘散。

&ep;&ep;行人不小心吸进去,骂骂咧咧地打喷嚏。

&ep;&ep;马车停在西街一个不起眼的小宅院门口,做工精致却又低调的马车上走下一个人,身上还穿着尚未脱去的朝服。

&ep;&ep;正是当今的宰相姜恒知。

&ep;&ep;不待他走进院子,就有一个妇人出来迎接。

&ep;&ep;宽大的衣衫遮不住她高高隆起的下腹。

&ep;&ep;“相爷,你摸摸,他今儿早上还踢我了。”林菀是个十足美人,柳叶眉纤长微挑,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勾得人春心荡漾。

&ep;&ep;姜恒知看了眼四周,冲她笑了一下,没有摸她的腹部,轻声劝道:“进去再说吧。

&ep;&ep;林菀脸上的笑意凝滞了一瞬,很快又笑得娇艳,挽上他的胳膊。“好啊,今日我让人做了相爷爱吃的饭菜。”

&ep;&ep;院中有棵高大柳树,纤细的柳枝随风摇摆,白絮纷飞过长街,被送到了更远的地方。

&ep;&ep;江若若掀开马车的帘子,伸手接住了飞絮,递到脸色惨白的小满面前。

&ep;&ep;“你看外面飘得到处都是,跟下雪似的。”

&ep;&ep;“这个不小心吸进去会咳嗽的。”小满开口,嗓音微弱干哑。

&ep;&ep;韩拾就坐在马车前驾马,恰好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说:“这都坐了近二十日的马车了,你怎得还是头晕?”

&ep;&ep;他看了眼乱飞的柳絮,又说:“你要是不怕咳嗽,这也没有多远的路了,我陪你走到威远侯府怎么样?”

&ep;&ep;“没事,一会儿就到了。”小满掀开帘子喘了口气,打量着她阔别一年多的京城。

&ep;&ep;依旧是……无比的陌生。

&ep;&ep;好像巴郡才是她的故乡,而京城的繁华热闹,始终与她无关。

&ep;&ep;细想实在可笑,她在这个地方活了十五年,却从没有见识过真正的京城,不认识这里的街道河流,也不认识什么商铺酒楼,唯一能让她想起来的就是城西的月老祠。

&ep;&ep;想起来还不如彻底忘了。

&ep;&ep;她收回目光,将马车的帘子重新放下。

&ep;&ep;阿肆架着马,正侧头打喷嚏,一辆马车迅速从他眼前远去。而刚才阖上车帘那一瞬,他看到马车中女子的侧脸,分明是像极了姜小满!

&ep;&ep;他揉了揉眼睛,只当是自己眼花,大半天怎么可能见鬼。

&ep;&ep;怔愣了半晌,又回头去寻找那马车,却是怎么也看不到了。

&ep;&ep;马车中传来太子殿下压抑的咳嗽声,片刻后,他嗓子微哑,问道:“怎么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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